这个时候,正赶上砖厂中午放工。
家就住在附近的工人们会回家吃饭。
像是钱彩凤这样,家离厂子比较远的,就自己带饭。
条件好的,就用铝饭盒装着饭菜,直接放在窑口的火眼上热。
条件差一点儿的,就带两个饼子,就着咸菜也能对付一口。
秦香兰也是第一次到砖厂来,又正赶上放工,根本就找不到人。
正着急的时候,忽然听见一个女人的声音。
“哎呀,大姐,你是找钱彩凤啊?我知道她在哪儿,我儿子和我说过,说他们厂来了个特别能干的女工友,就叫钱彩凤,正好我要给我儿子送饭,我带你去找你闺女啊!”
有人帮忙秦香兰当然不会拒绝。
那女人叫黄绢,是个十分自来熟的爽利人。
明明是刚刚才认识的陌生人,但才走了几步,黄绢就挽住了秦香兰的胳膊。
一路上都在夸奖钱彩凤有多能干,不知道的,还以为她和秦香兰是亲姐妹。
秦香兰刚开始听见黄绢夸奖自己的小闺女还挺高兴。
可是听着听着,心里就不是滋味儿了。
尤其是当她远远地看见小女儿蹲在砖垛旁,白净的小脸上乌漆嘛黑,小心翼翼地捧着两个比鸡蛋大不了多少的土豆,连皮都舍不得扔,全都塞进嘴里的时候,心更是要疼死了。
这傻丫头,咋就不知道对自己好一点儿呢!
憋住了即将涌出眼眶的泪水,秦香兰正想张嘴叫闺女。
然而,还没等她把“闺女”喊出口,忽然看见一个同样十七八岁的姑娘气冲冲地冲到了钱彩凤的面前,扬手将一条汗巾扔在了小闺女的脸上。
“钱彩凤,你咋那么不要脸!孙武都和我订婚了,看见没有,这就是他和我订婚的戒指,全县城就这一个!他的心里只有我!你这骚蹄子就是再发骚也没用!”
那边,钱彩凤听着女人的怒骂和讽刺,根本就不知道怎么回事儿。
等看见汗巾一角上绣的一朵小花儿,这才反应过来女人砸过来的是自己的汗巾,赶紧站起身解释。
“李兰兰同志,你误会了,这汗巾是我昨天丢的,可能是被孙武同志捡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