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宴知被巨大、失控的无力感裹挟,动弹不得。
枕头旁的手机亮起。
一条消息弹了出来,陆宴知看清,瞳孔猛地一缩。
手机屏幕上显示的备注是——“景琛”。
黎笙闻声睁眼,看见他正盯着自己的手机,一向冷冽沉敛的眸子此刻仿佛淬了冰火,深得近乎骇人。
“景琛,”陆宴知低低地笑着,“好亲热。”
“为了陆少,我牺牲不少。”黎笙拨开他的手,坐起来,当面回复许景琛的消息。
她说不上这算是一种什么行为。
报复吗,至少在看到陆宴知面色不虞的瞬间,她控制不住心底散发出的,扭曲的愉悦。
“你答应了他什么条件?”陆宴知垂眸凝视她。
“总之不会是结婚,也不会是婚戒什么的。”黎笙故意气他,“放心,我勾勾手指,他现在什么都愿意做。”
“放心?”陆宴知扣住黎笙的下巴,迫使她抬头。
“为什么不找我商量?”陆宴知低哑的嗓音里透着一股危险,“黎笙,回答我。”
为什么可以是秦远,许景琛,甚至是萧郎维?
为什么不信任我?
“放手吧,陆宴知,我很累了。”
陆宴知在黎笙淡漠的眼神里败下阵来。
健身房里。
拳击手套的皮革在重击下发出沉闷的爆响。
陆宴知每一拳都像要打穿沙袋,汗水顺着紧绷的下颌线砸在地上,在橡胶地垫上洇开深色的痕迹。
砰!
沙袋吊链发出不堪重负的声响。
七岁那年——萧郎维把他锁在漆黑工具房,隔着门板大笑:怪物就该待在黑暗里!
砰!
又是一记重拳。记忆跳到十五岁,他在拳击馆把萧郎维揍到肋骨骨折。
父亲用皮带抽得他后背皮开肉绽,却忘了那天是萧家逼死母亲的一周年。
咔!
固定环终于断裂,沙袋轰然落地。
陆宴知扯下手套,露出指节上结痂的伤口。
这些伤和黎笙有关。
打许景琛是为她,砸监控室是为她,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