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势渐小,陆逢抬步出去,掩上殿门,手持余温的伞柄,还是留了个缝去看她。
瘦,真的瘦。
脑子里还是她嘴硬心软的样子,他心下舒然,说起来,把自己的真实性格隐藏起来,他们还是同道中人。
“跟他有什么关系?”岑枝不悦,提起齐贞,她就烦。
陆逢直言,“无非是他出征没告诉你,你觉得自己在他心中分量少罢了。”
“若你当真喜欢他,便要知道,与他是没有结果的。”
岑枝走到妆台前,梳却自己的青丝,似不经意一句话,“同你何干?”
陆逢按着她的肩膀,朝镜中人露笑,是一种怅然若失的笑,笑完之后,二人都没说任何话。
除踩碎一地的绣球花瓣,慈安宫一切狼藉都被雨点冲刷了去,屋檐都挂着新。
风铃响的时候,岑枝拉开殿门,心疼抚妘竹的发丝,为她盖上薄毯。
妘竹醒后,见她半弯着腰,“太后醒了?”
“奴婢有话想说。”
岑枝听完她一席话,伸手去接瓦楞垂檐下的水滴,眼底颜色变成惋惜落花的愁色,砸在手心激起几分疼痛。
“哀家不喜欢下雨,每每风云变幻无常时,总是爱下雨,让行人身上带着潮气,很不舒服。”
“快两月了吗?容世子回来后,世子妃也该出宫了。”
“会没事的,都会没事的。”
边疆营地
齐贞这两日歇不好,浑身气压都很低。可能是水土不服,梦到岑枝都是在哭,质问他,每每做决断,就将她抛开。
他解释了,岑枝也不听,就在他面前哭。只要他想上前抱抱她,就会从梦中惊醒过来。
又是一夜无眠。
林峄行色匆匆,甲胄的声响临近,抬眼见齐贞端坐在案前,正细看香囊,他猛的低下头。
单膝着地,掷地有声,“陛下,如今南蛮不敢再犯,陛下准备何时班师回京?”
“城中流散的百姓都安顿好了?”齐贞提到。
蛮族侵扰边境城镇已久,从前都是小施惩戒,只是如今过分到烧杀抢掠,民不聊生,便不可饶恕,全族覆灭,对外是驱逐八百里,有人受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