愧疚。
她大约是这世上,为数不多的知道谢晚棠遭遇的人,可是,家人性命被人拿捏着,她什么都做不了。
她有口难言。
谢晚棠对她的好,她配不上。
昌伯并不知道知鸢内心的悲苦愧疚,他轻声安抚。
“谢小姐人好,你们好生伺候着,往后的日子错不了,这还不算什么呢。行了,把银子拿好,快去忙吧。”
“好。”
知鸢应了一声,她咬着唇,转身离开。
不过,只走了两步,知鸢就向下垂了垂袖子,之前藏在她袖口中的信,直接掉了出来。
信很轻,刚好迎风飘落在昌伯面前。
知鸢忙过来捡信。
昌伯比她更快一步,先蹲下将信捡了起来。
信封是齐王府惯常用的最普通的信封,上面书了四个字“父亲亲启”,再无其他,并没有什么特别的。
昌伯将信递给知鸢,“这是要去送家书?”
“替我家小姐送的。”
“那快去吧。”
“多谢昌伯。”
知鸢将信接过来,忙收好离开。
她脚步很快,一颗心也怦怦直跳,她怕的厉害。
早先的时候,没有慕枭的准允,谢晚棠是不能离府的,连带着他们这些下人,也多少要受些约束。那时候,谢晚棠为戍边英烈抄写的经文,都是经由昌伯的手,送到慈恩寺的。
就是后来,谢晚棠也偶尔会请昌伯帮忙跑腿。
谢晚棠的字,不论是最初稚嫩的样子,还是经由慕枭指点,进步后的样子,昌伯都见过。
父亲亲启——
虽然只有四个字,可万一昌伯能认出来呢?
万一昌伯能觉察出异常呢?
知鸢不确定结果会如何,可是,这已经是她冒了险,也尽了最大努力,能为谢晚棠做的事了。
她不敢拿全家的性命去赌。
这么想着,知鸢的脚步更快了些,她甚至不敢停留,不敢回头。
自然的,她也没看到昌伯眼眸中的沉色。
为谢婉宁送家书。
可那字迹,似乎有些不对劲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