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小跳蹲在听风楼后巷的酱菜缸旁,怀里揣着白天从梁上扯下的黑布,仰头盯着二楼那扇半开的木窗。
月到中天,蝉鸣都歇了,只有墙角的蛐蛐儿还在扯着嗓子叫,活像在给她敲倒计时的鼓点。
\"祖宗,您老倒是支棱起来啊。\"她用胳膊肘捅了捅飘在头顶的霍无赖——这老鬼正翘着二郎腿,单手托着下巴数星星,蓝幽幽的影子在砖墙上晃得人眼晕,\"不是说那线能锁魂么?
万一等会儿蹦出个红毛大粽子,我可就只能拿这黑布当裤腰带使了。\"
霍无赖\"哧溜\"一声从房檐上滑下来,指尖蓝光忽明忽暗:\"小跳,祖宗我当年捉妖时,你太奶奶还在她太奶奶怀里啃手指头呢。
就这破茶楼的鬼,我一甩拂尘能给它扇到城隍庙当门童。\"他突然凑近林小跳的耳朵,声音压低成蚊子哼哼,\"不过那线确实邪乎,浸的是百日婴尸的油,搓线的头发带朱砂印——\"
\"打住!\"林小跳猛拍大腿,惊得酱菜缸里的蛾子扑棱棱乱飞,\"您老要再说得这么具体,我今晚得抱着驱邪铃睡灶台了。\"
话音刚落,听风楼里\"哐当\"一声响,像是有人打翻了茶盘。
林小跳噌地站起来,黑布从怀里滑出半截,月光下隐约能看见上面绣着的白狐图腾。
霍无赖的影子\"刷\"地窜进她袖管,只留个脑袋在外头:\"稳住,祖宗我给你把风!\"
\"谁在那?\"
冷不丁响起的男声吓得林小跳差点把黑布甩进酱菜缸。
她扭头一看,穿皂色衙役服的张铁锅正拎着灯笼站在后巷口,灯笼光映得他圆脸油亮,活像块刚出锅的发面馍。
\"张张大哥?\"林小跳干笑两声,把黑布往身后藏了藏,\"您这大半夜的,不在衙门值更,跑听风楼后巷溜达啥?\"
张铁锅挠着后脑勺凑过来,灯笼照见他腰间挂着的木牌——上边\"巡检司\"三个朱砂字被磨得发亮:\"这不前儿茶楼丢了半箱碧螺春么?
王班头说贼可能夜里来销赃,让我蹲守。
哎小跳,你在这儿干啥?
莫不是也来抓贼?\"
林小跳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