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河龙门段的浊浪在戌时突然静止,水面倒映的星图诡异地逆时针旋转。武玥独坐断崖枯枝,龙化的右臂鳞片正渗出冰蓝色血珠,每片鳞甲缝隙间都流转着宇文家机关咒的微光——那是三日前在骊山冰狱,慕容霜用最后冰髓为她压制的反噬。
“亥时三刻,地脉将应星变而裂。”上官婉儿的算筹声从身后传来,她手持的改良浑天仪不再是青铜铸体,而是用慕容雪消散时的冰髓晶核为芯,“白马寺下的九鼎,是杨广当年镇锁黄河龙脉的机关枢纽。”盲眼的鲛绡已换成月白纱巾,额间日月金纹在仪轨转动时明灭,如呼应着天际若隐若现的双日。
子夜初刻,龙门堤坝的冰棱突然迸裂。黄河水如脱缰野马改道,九道水柱冲开河床,露出埋于淤泥千年的九尊青铜鼎——鼎身刻着的大禹治水图,在月光下竟如活物般流动。宇文氏的“水龙舰”从上游急冲而下,舰首蛇首雕像张开巨口,希腊火混着波斯沥青喷向沿岸村落,火舌舔舐处,粮仓瞬间爆燃成火龙。
李琰的赤龙旗在风雪中猎猎作响,雪凰营女骑的寒玉陌刀早被慕容霜注入冰髓:“结璇玑阵,以刀为笔,刻河洛图!”三百女骑踏水而行,陌刀划过处,浪涛竟凝结成透明冰桥,桥面浮现的星纹与浑天仪芯核共振。慕容霜的冰髓骨笛吹出《水龙吟》古调,十二头雪豹从冰桥下破水而出,利爪上的磁石贴片专吸敌舰底的陨铁锚。
“裴工,玄冰弹准备!”李琰的龙渊剑劈开首舰冲角,剑刃与磁砂相撞迸发的火星,竟在空中拼出“武”字残像。裴九娘独臂转动投石机轮盘,改良后的玄冰弹不再是实心冰块,而是内封昆仑雪顶的极寒冰气:“让他们尝尝,极阳之火遇极阴之冰的滋味!”弹体炸开的瞬间,希腊火突然逆燃,蓝色火焰倒灌进敌舰舱室,传来宇文死士的惨叫。
同一时刻,长安鸿胪寺的穹顶漏下月光,教皇特使捧着的《上帝约书》正在渗出金粉。上官婉儿的指尖抚过火漆印,鼻间突然萦绕起洛阳贡院的尸油味——那是宇文氏“牵机引”磁砂特有的腐臭。
“贵使可知,这印泥需用活人心脏血混着波斯没药?”她的算筹突然点向羊皮卷某处,“此处星图标记的‘七洲归武’,正是宇文恺《换天策·外邦卷》的核心诡计吧?”话音未落,后殿传来瓷器碎裂声,三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