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对上供桌中央的青瓷碗 —— 里面盛着的不是祭品,而是半泡发的人手,指甲缝里卡着的水草,正是河童戏水时缠在他脚踝上的那种。碗沿凝结的水珠滚落,在供桌上积成水洼,倒映出窗外晃过的白影。
\"槐树女鬼!\" 长生的惊叫混着雷响炸开。他看见三年前老槐树事件中出现的吊死鬼身影,正扒在雕花窗棂上,青紫色的舌头垂到腰间,指甲深深抠进窗框,每道划痕都在重复着他的生辰八字。女鬼转头时,颈间勒痕渗出的黑水,正沿着窗纸流成 \"归\" 字。
陈阿婆的剑穗扫过他眼前时,长生才惊觉自己已走到窗前。老人的后背紧紧贴着他,桃木剑在窗纸上划出火星,符咒燃烧的青烟中,女鬼的身影渐渐淡去,却在消失前留下声嘶力竭的尖啸:\"七月十五 归位\"
供桌上的人偶突然发出咯咯怪笑。长生看见它的断手处正在长出新的肢体,布料下鼓起的轮廓竟与人的指节无异。陈阿婆迅速掏出五帝钱撒向供桌,铜钱落地时摆成的图案,正是当年老槐树镇压吊死鬼的方位。\"长生,把黑狗血泼到房梁!\" 她的吼声里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长生这才发现奶奶握剑的手在滴血,血珠落在地板上,竟引来供桌下无数细小的爪印。
房梁上的灰尘簌簌掉落。长生抱着陶罐抬头,看见新刷的白漆下渗出暗红的斑点,排列成类似人脸的形状。当黑狗血泼上去的瞬间,整座房子发出 \"吱呀\" 闷响,像是有巨兽在地基下翻身。供桌上的人偶终于化作灰烬,却在灰烬中留下枚刻着 \"陈\" 字的玉坠,正是王寡妇亡夫下葬时的陪葬品。
暮色完全笼罩院子时,陈阿婆蹲在长生面前,仔细检查他身上是否有抓痕。少年看见奶奶鬓角的白发里沾着人偶的棉絮,后颈的蓝色疤痕在灯笼绿光中格外刺眼 —— 那是鬼市救他时留下的印记,此刻正随着心跳微微发烫。
\"这房子的地基,原是五十年前祭河的祭坛。\" 陈阿婆摸着玉坠上的刻痕,声音低沉,\"王寡妇的男人,正是当年参与砍老槐树的村民之一\" 她没有说下去,只是盯着窗棂上女鬼留下的抓痕,那些痕迹竟在慢慢汇聚,最终形成了长生脚底板倒钩胎记的形状。
离开凶宅时,长生回头望了眼。红灯笼不知何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