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家,再也没回过这个村子——那里有太多眼睛,比雪花更冷,比流言更锋利。
傍晚时分,陈默回到警局。技术组正在整理结案材料,那辆作为物证的面包车即将被拆解。他绕到车尾,盯着那只始终不亮的右尾灯,突然伸手敲了敲——灯罩内侧贴着半片碎花布,颜色与春霞的衬衫吻合。或许是某次搬运中不小心沾上的,却在此刻成为最残酷的注脚。
\"陈队,这是你的快递。\"小吴递来一个牛皮纸袋,封口盖着\"贵溪看守所\"的邮戳。
里面是刚子的遗物:一支圆珠笔、半本佛经、还有那封写给春霞的信。信纸已经泛黄,字迹被水渍晕开:\"春霞,我错了。不该把你当田里的稻子,以为种下去就会自己长。其实你是天上的风筝,线在我手里,可我只顾着看地里的庄稼,忘了抬头\"
陈默读着读着,突然想起刚子在审讯室说的话:\"去年冬天,我给春霞买了件羽绒服,她嫌颜色老气。\"现在想来,不是颜色老气,是送的人老气——当爱只剩下物质的外壳,再鲜艳的颜色也遮不住里面的空洞。
晚上七点,陈默走进办公室,墙上的白板还留着案件梳理图,\"单尾灯\"三个字被红笔圈了又圈。他拿起板擦,却在即将擦掉时停住——那些线条和符号,不是简单的案件记录,而是三个被时代碾碎的灵魂轨迹。
窗外,雪越下越大。陈默摸出烟盒,发现只剩最后一支。他走到停车场,看见林芳的摩托车停在角落,后尾灯碎了一块,用透明胶带缠着。那是东海出事前骑的车,如今成了 widow的标志。他突然想起案发当晚,那辆面包车的单尾灯在暮色中摇晃,像一只流泪的眼,看着两个男人走向毁灭,看着一个女人的天空塌下来。
手机震动,是小吴发来的消息:\"刚子行刑前说,下辈子想做盏路灯,照亮回家的路。\"陈默望着漫天飞雪,路灯次第亮起,每盏灯下都有个等待的身影。他想起自己的妻子,结婚十年,他永远在加班,她永远在等电话。或许在某个平行时空里,他们也是刚子和春霞,用沉默和忙碌互相伤害,却浑然不知。
笔记本从口袋滑落,掉在雪地上。陈默弯腰捡起,看见最后一页不知何时被泪水洇湿,字迹模糊成一片:\"每个悬案背后,都有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