询问室的日光灯管发出轻微的电流声,张某萌的抽泣声在狭小空间里显得格外清晰。她捏着皱巴巴的纸巾,指甲边缘泛白,无名指根部有圈淡淡的茧——那是长期握方向盘留下的痕迹,李建国记得死者的摩托车钥匙上,也有相同的磨痕。
“你们最后一次联系是什么时候?”李建国推过一杯温水,视线落在她手机屏幕上。聊天记录停在凌晨00:23,那个笑脸表情旁的定位精确到“利民巷15号烟摊”,发送时间比谢昌宏进入赌村早五分钟。
张某萌的睫毛剧烈颤动,水珠顺着眼下的细纹滑落:“他说今晚收摊早,让我别急着回来。”她忽然攥紧纸巾,指节发白,“可谁知道……梅花哥上周来找过他,说止咳水喝了没效果,要退钱。”
“梅花哥?”李建国翻开谢昌宏的档案,照片上的男人左眉有道刀疤,嘴角上扬的弧度带着股狠劲。抢劫罪、故意伤害,三年前因狱中斗殴被加刑,释放后频繁出入“帝豪ktv”——那是全市有名的涉毒场所。
“就是谢昌宏,”张某萌喉咙发紧,“他们以前一起打过工,后来……”她突然闭嘴,指甲深深掐进掌心。李建国注意到她手腕内侧有片褪色的纹身,图案隐约是朵梅花,与监控里凶手手臂的纹身轮廓吻合。
技术组的敲门声打断了沉默。小王抱着文件夹进来,锡箔纸碎片在证物袋里沙沙作响:“检测出甲基苯丙胺,含量27,应该是分装毒品用的。”他又递出张照片,烟柜夹层的暗格边缘有新鲜撬动痕迹,“暗格里还有残留的粉末,和死者指甲缝里的成分一致。”
李建国摩挲着烟柜照片上的划痕,忽然想起便利店老板的话:“小王,查一下死者近三个月的进货单,特别是止咳水的销量。”他转向张某萌,后者正盯着锡箔纸碎片发愣,“你知道他在卖毒品吗?”
女孩的肩膀剧烈颤抖,眼泪大颗大颗砸在桌面上:“我、我不知道……他说烟摊赚不到钱,要做些‘副业’,我以为是卖打火机之类的……”她突然抬头,眼神里闪过一丝狠厉,“但谢昌宏不该杀人!他上周威胁说‘再不退钱就让王某家好看’!”
监控录像在会议室的大屏幕上播放。00:38,谢昌宏的摩托车驶入赌村,后座的人穿着黑色连帽衫,头盔挡住了整张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