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浦镇的午后阳光黏腻地趴在青石板上,陈立的警用笔记本摊开在“诚信摩托修理铺”的木桌上,铅笔线条勾勒出的油箱凹痕和轮胎花纹,在机油味中渐渐清晰。修车铺老板老黄眯着眼凑近,油渍斑斑的手指突然戳中图纸右下角:“错了,这儿得有个三毫米的弧度,跟被石子磕的一样。”
陈立抬头,看见老黄围裙上的油污正好染成个不规则的圆形,和监控里摩托车油箱的凹痕出奇相似。三天来,他跑遍全镇五家摩托修理铺,终于在这个藏在巷尾的小店里,等到了那句期待已久的话:“这款嘉陵125-b,整个利浦就五台,油箱被追尾过的,只有谢昌宏那辆。”
老黄从柜台下翻出维修记录,2014年3月的登记页上,“谢昌宏”的名字旁画着醒目的红圈,故障原因写着“油箱凹陷,链条断裂”。陈立的指尖划过“更换链条”的备注,想起郭某指甲缝里的黑色油渍——和老黄工具箱里的链条润滑剂,一模一样。
“31号凌晨下雨,”老黄突然压低声音,“谢昌宏的车那晚没停在自家院子,监控拍到他00:38进赌牌村,可村里的刘老头说,看见俩小年轻骑他的车出了后山。”他往门外瞥了眼,用油污的手指比出摩托车的轮廓,“油箱凹痕对着阳光看,像朵缺角的梅花,跟谢昌宏手腕上的纹身一个样。”
陈立的笔记本“啪”地合上,惊飞了窗台上的麻雀。他突然想起张某萌收拾遗物时,把所有“玉溪”烟盒底部朝外——那种烟盒的尺寸,正好能塞进油箱的凹痕里,而王某藏毒的方式,正是把塑料袋塞进烟盒夹层。
警局监控室的空调开得太冷,林小羽抱着保温杯的手在发抖。墙上投着十张监控截图,最中间的那张里,两个戴头盔的黑影正跨上谢昌宏的摩托车,后座的人裤脚沾着点暗红——和后山土路的泥土颜色一致。
“张某成,25岁,盗窃前科,”林小羽用激光笔圈住左边的黑影,“李某信,23岁,持刀斗殴案底。他俩上周在村口小卖部吵架,说‘梅花给的钱不够买止痛片’,被老板娘听得清清楚楚。”
陈立盯着截图里摩托车的后货架,那里有道新鲜的刮痕,和案发现场冰柜侧面的划痕完全吻合。更关键的是,谢昌宏案发前三天转给两人的5000元,分两次各250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