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陈建军摸出皱巴巴的哈德门香烟,听着周围人争论\"马走日\"还是\"马走田\",目光却不时瞟向手腕上的电子表。11:10,他数到第七根烟蒂时,突然想起卧室窗户没关——不是说好了通风吗?他猛地起身,象棋摊主在身后喊:\"老陈,该你出车了!\"他没回头,鞋底碾过沙砾的声响里,混着某种不祥的预感。
推开院门时,拖把水痕已经半干,在阳光里泛着蛛网般的裂纹。堂屋门虚掩着,门缝里漏出的光线像把生锈的刀。陈建军的手在门把手上顿住,闻到了某种甜腥的气息,混杂着妻子常用的雪花膏味。他想起三个月前值夜班时,在厂区角落发现的那只死猫,脖颈处有个碗口大的伤口,周围的草叶上凝着暗红的血珠,就像此刻门后传来的味道。
\"小梅?\"他的声音撞在墙上,弹回时已经变调。卧室地板上,妻子的拖鞋依然整齐摆放,粉色鞋面朝着床沿,仿佛随时准备迎接主人下床。但床上的人一动不动,被子盖到肩头,只露出半张脸——那张脸此刻血肉模糊,颅骨凹陷处嵌着几根头发,像被暴雨砸烂的棉桃。
陈建军后退半步,后腰撞上茶几,发出\"哐当\"巨响。茶几上的小板凳歪斜着,四脚朝天的模样让他想起小时候见过的甲虫,翻倒后只能无助地挥动细腿。地板上躺着把斧子,木柄上的红漆蹭掉了一块,露出底下苍白的木纹,旁边是根30公分长的木棍,顶端缠着圈生锈的铁丝——那是他去年用来抵院门的。
警笛声由远及近时,陈建军才发现自己蹲在墙角,双手死死攥着裤腿。李队长带着技术员进门时,他正盯着墙上的血迹发愣:那些喷溅的血点呈扇形分布,最高处接近天花板,最低处距地面40公分,像幅抽象派画家的即兴之作。
\"死者王某梅,38岁,棉纺厂女工。\"法医掀开被子,镊子夹起块颅骨碎片,\"致命伤为头部钝器击打,颅骨粉碎性骨折,凶器应为圆形钝器,直径约\"他突然停顿,目光落在茶几上的板凳,\"这凳子平时怎么摆的?\"
陈建军喉咙动了动,发现自己发不出声音。技术员举起塑料袋里的拖把,尼龙毛上还滴着水:\"拖把头湿润,地面有水痕未干,应该是案发前后不久拖过地。\"李队长蹲下身,用放大镜观察拖鞋旁的斧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