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口、被单的盖法,都是画蛇添足。”
钢笔在纸页上沙沙作响,陈立写下最后一段:
“本案的侦破,始于12岁男孩的尖叫,终于一个中年男人的眼泪。胡云用107道刀伤,在仁和居的历史上刻下畸形的控制欲——他以为,金钱能买来忠诚,暴力能留住背叛,却忘了,人性从不是可以随意揉捏的黏土。张某平的隐忍、小梅的妥协、胡云的偏执,共同编织了这张致命的网,而解开它的钥匙,恰是凶手对‘温柔’的最后执着。
现场的每滴血迹、每个脚印、每次通话,都是法律的眼睛。当胡云在牌局中按下黑卡的通话键时,当他俯身给小梅盖上被单时,天网已悄然收紧。法律或许会迟到,但人性的破绽永远存在——那些自以为是的聪明,那些欲盖弥彰的温柔,终将在证据面前,露出最真实的模样。”
铁栅栏后,胡云盯着陈立手中的结案报告,忽然问:“张磊还好吗?”
“他开始学画画了。”陈立没提画里总出现的血被单,“你还有什么想说的?”
胡云摇头,目光落在报告的“107处刀伤”上:“其实第一刀下去,我就知道完了。但停不下来,就像当年帮张某平铺路,越陷越深……”他突然笑了,“陈队长,你说人是不是都活在自己织的网里?”
陈立没回答,起身离开时,听见胡云对着铁窗喃喃:“小梅,这次换我给你盖被单……”
月光漫过空荡的院落,当年的血迹早已洗净,唯有墙角的鞋印拓片还在,成为警方警示栏的一部分。陈立站在警车旁,望着远处的灯火,想起张磊说的第一句话:“妈妈盖着被单,像睡着了一样。”
手机震动,是省厅的嘉奖通知。他关掉屏幕,抬头看见银河横亘天际,忽然明白——天网,从来不是悬在头顶的威慑,而是藏在每个细节里的真相。胡云、张某平、小梅,他们都曾以为自己是织网者,却不知早已是网中的困兽。
夜风掠过桂花枝,带来若有若无的血腥气。陈立转身钻进警车,后视镜里,仁和居的轮廓渐渐模糊,唯有那107道刀伤的警示,永远刻在了攀枝花的司法档案里,提醒着每个路过的人:当欲望挣脱法律的枷锁,最终划出的,必是自毁的深渊。
尾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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