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怀夕翻开,发现全是水利农事的要诀,字迹工整如刻版,每页边角却都画着小小的图示。
如何绑暖棚的绳结、怎样辨别土质……甚至还有她自创的“铁钎炭烤法”的改良步骤。
“给你的。”他轻咳一声,“开春后,李校尉会拨两个识字的小兵跟你学。”
许怀夕突然把脸埋进书页里。
墨香混着淡淡的药气,是沈挽恙身上常有的味道。
鸡鸣前最黑的时辰,许怀夕做了个梦。
梦里江南的稻浪连着北疆的麦田,沈挽恙站在田埂上咳血,了。
血滴入土,竟开出满坡的红芍药。
她惊醒时,发现厢房亮着灯。
透过窗缝,看见沈挽恙正在烛下封一封信。
许怀夕僵在门外,指尖还保持着挑开窗缝的姿势。
屋内,烛火摇曳,映着沈挽恙手中那封刚用火漆封好的信。
朱红色的印痕清晰可见,赫然是“太子府印”。
她心跳骤停,下意识后退半步,却踩断了檐下一截枯枝。
“咔嚓——”
屋内烛影一晃,沈挽恙的声音已淡淡传来:“怀夕,进来吧。”
屋内比想象中暖和。
沈挽恙没有急着解释,只是拨了拨炭盆,又给她倒了杯热茶。
许怀夕捧着茶杯,热气氤氲而上,模糊了她的视线。
“你看到了?”他问。
许怀夕点头,又摇头:“我、我不是故意的……”
“我知道。”沈挽恙轻轻咳嗽两声,从案几旁取出一只檀木匣子,推到她面前,“打开看看。”
匣中整齐叠着几封信,最上面那封已经拆开,露出里面工整的字迹:
“沈二公子,见字如晤……“
许怀夕猛地抬头。
“我现在算是太子的客卿。”沈挽恙的声音很平静,仿佛在说一件再寻常不过的事。
烛火“噼啪”炸了个灯花。
其实之前几件事,许怀夕也觉得沈挽恙不一般,和北疆的军营有些关系,又清楚天下的大事。
“为什么不早告诉我?”许怀夕轻声问。
沈挽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