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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口老槐树它的枝桠在狂风中簌簌作响,暴雨将青石板路冲刷得泛着冷光。
庙祝被反绑在祠堂的雕花木椅上,大红嫁衣浸透了雨水,金线绣的并蒂莲在闪电中明明灭灭。
\"这是要遭天谴的……\"她盯着檐角悬挂的铜铃,那是师父临终前亲手系上的。
铜铃声突然急促起来。七个壮汉抬着缠满红绸的竹轿迈进祠堂,庙祝闻到了浓重的酒气。
粗麻绳扣硌在她肩胛骨上,\"河伯要新娘子镇水,这是老辈儿的规矩。\"村民贪婪的目光在烛光里闪动,\"等拿了钱,我们给你塑个金身。\"
暴雨砸在瓦当上的声音像是万千冤魂在叩门。庙祝想起上个月在河滩捡到的青铜铃,内壁刻着\"万历七年献河伯新妇\",那些被红绸裹着沉入深潭的少女,是否也曾听见这样震耳欲聋的雨声?
庙祝被带到了庙宇前,她的红嫁衣在风中飘扬,仿佛是一面旗帜,宣告着她的命运。 村民们围成一圈,他们的脸上没有一丝怜悯,只有冷漠和贪婪。
庙祝的心如同被刀割一般,她的眼中闪烁着泪光,但更多的是仇恨。她知道,自己无法逃脱这场厄运,但她决定用自己的方式,来结束这一切。
\"吉时到!\"神婆将朱砂混着鸡血抹在她眉心。八个赤膊汉子抬起竹轿,庙祝看见人群最后缩着脑袋的王会计﹣﹣三日前就是他带人锯断了庙宇的横梁,此刻正用纸钱卷成的纸筒遮挡她的目光。
泥浆漫过轿夫的草鞋,暴涨的河水泛着诡异的青黑色。庙祝腕间的檀木念珠突然崩裂,一百零八颗珠子滚进浊浪。
这是师父传了六代的法器,当年就是用这串珠子镇住了翻船的怨灵。
\"停轿!\"神婆将桃木剑指向漩涡中心。庙祝突然笑出声来,笑声混着雨幕格外凄厉:\"你们拆了镇水庙,却要拿活人填河?\"她盯着李大富脖子上的金项链,\"那些钱,买得动河伯,买得动因果报应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