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像一张浸了墨的巨网,将所有人的感官都揉成了乱麻。
沈清欢的睫毛被冷汗浸得发重,却不敢眨眼——她怕一闭眼,连那点若有若无的声音都会漏掉。
\"沈姑娘!\"蔡工匠的声音带着颤音撞过来,火蛋在他掌心烫得发红,\"刚才赵将军的人撞翻了粮车,现在他们的脚步声往西南去了!\"
西南。
沈清欢的指甲在掌心掐出月牙印。
三天前她随刘将军查探地形时,曾注意到西南角有处废弃的土窑,窑顶有块青石板,是整个演武场唯一能聚气的地方。
云无咎惯会借地脉设局,这\"幽冥障\"的阵眼,怕就藏在那里。
\"司墨。\"她反手扣住身侧那道温热的臂弯,\"你带孙勇士他们去东边敲战鼓,敲得越乱越好。\"
黑暗中传来铠甲摩擦的轻响,司墨的拇指轻轻碾过她手腕的脉门——那是他们约好的\"明白\"暗号。
他的声音压得极低,却像淬了铁:\"半柱香后我若没回来,你便带白璃先走。\"
\"胡扯。\"沈清欢嗤笑一声,指尖摸到腰间白璃塞给她的绣囊,里面装着七根淬了麻药的绣针,\"要走也是你背着我走。\"
司墨的呼吸顿了顿,突然低头在她发顶一吻:\"好。\"
话音未落,东边的战鼓声便炸响了。
咚咚声里混着孙勇士的粗嗓门:\"云无咎缩头乌龟!
有种亮刀别藏着!\"
混乱中,沈清欢攥住白璃的手。
哑女的掌心有新刺的纹路——是她们昨夜用炭笔在布上画的演武场地形图。
白璃的手指在她手心快速点了三下:西南,三步,左拐。
秦侍卫的剑穗扫过她手背,这位护了老道士十年的高手连呼吸都轻得像风:\"沈姑娘,我在前。\"
三人顺着记忆中的路径摸索。
沈清欢咬着唇,将琵琶横在胸前。\"天音琵琶\"的琴弦微微震颤,每根弦都像延伸出去的触须,扫过空气里那缕若有若无的腐臭味——那是阴咒特有的气息,越往西南走,那味道越浓。
\"停。\"她突然抬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