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凉的呼吸喷洒在她脸侧,应筠幡然醒悟,被刚刚突如其来的想法吓得心头一震。
她慌乱地偏过脑袋,先和他拉开了点距离,才摆摆手否认,“不,不是。”
逗她玩儿这事,叶嘉淮点到为止。
他的眼神落在手帕和她染着水汽的脸蛋间来回扫视了一圈,意味很明显:赶紧把脸擦擦,别冻着。
他的好心应筠体会到了。
但……
应筠很没有出息地看看他,又看看帕子,咽了下口水,怯弱地问了一句:“这……帕子,贵吗?”
刚刚还脊梁笔直的姑娘,现在就很软骨头地为五斗米折了腰。
应筠一点都不觉得丢脸,没钱怎么生活,怎么带阿公阿婆出去玩。
万一帕子贵到她买不起,洗干净之后还得想办法还给他,好麻烦。
时间就是金钱嘛,应筠有一大堆大道理来开解自己。
她犹豫半天就为计较这个?
为了和他划清界限还真是辛苦她这么劳心费神了。
什么逗弄人的兴致在这一瞬都荡然无存了。
叶嘉淮是真被她给气到了,恨不得把这小白眼儿狼给扔下去。
他没好气地把手一甩,帕子落在了应筠的膝盖上,“送你了,不用还。”
白给的诶!应筠欣然接受。
她一边拿起帕子按压擦拭掉脸上的水雾,一边很谄媚地给他竖了个大拇指,“叶董您真大气。”
虚情假意里又暗藏那么三分真心。
气还没消,又听了这么一嘴拙劣的恭维,无异于是火上浇油。
偏偏应筠还是个看不懂眼色的姑娘,仰着张甜甜的笑脸来以表自己的真诚。
顾忌应筠那难哄的性子,好不容易才展露点真性情,别一句话又给人吓得缩回去。
说到底是自个儿逗出来的气,自是也只能自个儿受着。
叶嘉淮从小到大都少有如此憋闷的时候,刻薄话都到嘴边了,硬生生给咽进了肚里。
裴霁川坐在副驾,一边听得心惊,一边又努力憋笑。
他跟在叶嘉淮身边多年,这么好脾气的模样,实在是少见。
裴霁川瞄了眼后视镜,心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