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算什么东西?天要下雨娘要嫁人,她们没资格管你。
我听说南边五十岁的妇人还能产子,姐姐今年才三十出头,抓紧时间改嫁,趁着年轻,再生几个就是了。
如果张家几个敢上门闹,我帮你解决。
不过姐姐想过安稳过日子,就不要嫁给商户了,我给姐姐找个举人,这样孩子有个正经出身,以后一家人和和美美过日子。”
子嗣先看父族,再看母族。
张家几个孩子的出身救不了了,只会拖累姐姐,换个举人,以后姐姐年老也能做个老封君,身上能有个诰命。
他这么说着,其实心里非常为难。
正经有骨气的士大夫不会愿意娶被逐出族谱的女眷。
在京城中,一个小小的举人不起眼,但实际上,三年一次的乡试,每回全国录取人数就在一千人左右。
落到地方上,比如定康府周边十四个府加起来,每隔三年才能出一百三十个举人。
举人是在千万人中卷出来、走独木桥获得功名的士大夫。
在家乡都是乡贤,很有些名声,更注重脸面。
娶祝忆霜就是在同僚那里落下一个谄媚权贵的印象。
这样攀附上来的人,不是良配,但是总归有个官身,姐姐能有个正经的归宿。
不过祝鑫不用为难了,因为祝忆霜被气昏过去了。
一个小小的举人,当年她议亲时,这些人都不会在考虑的范围内!
祝鑫招手,让人去喊辆马车,把祝忆霜送回去。
张千兰没有再说话,她发现这个舅父是真的不念一点亲戚情分!
原来在他眼中,我和哥哥一直不算他的外甥啊!
恐怕就算她立刻死了,祝鑫都不会难过。
她想到上辈子祝鑫对亲生子嗣的态度,自嘲一笑,可笑她竟然觉得自己是例外。
祝鑫看着马车离开,就溜达着去了月娘的房中。
一个多月没见,月姨娘养好了身体,比小产前更多了一分妇人独有的风情。
月姨娘殷勤服侍着祝鑫,祝鑫终于舒展了眉眼。
在这里,他不用去想身边人的想法,只管顺着自己的心意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