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大骂一顿,说世子就该有个世子的样子,吃喝玩乐,飞鹰走马,才显男儿本色,当什么贱皮子商人。
若是以后还如此,他定然冲到京城去把孩子抢过来,顺带还数落了沈承煜几句,埋怨对方是不是连老婆都管不好。
不过这四个字还是被林景行保留了下来,是他的念想。
此时林府门口站着一个神似弥勒佛的老者,圆如中秋月的肚腩绷着金丝锦袍,十指戴满玉扳指,尽显奢华。
林景行瞧见远处一行人,推开扶着他的仆役,小跑着跃下台阶,等双方距离一丈左右,稳住身形,绷直脊背,双手负后,严肃道:“来了?”
沈舟轻哼一声,“看起来外公好像不太欢迎我,那算了,告辞。”说罢转身想走。
老者再也维持不住长辈风范,冲上去抱起少年,嘴巴咧到耳后根道:“可惦记死外公了。”
不过他抱了一会儿就气喘吁吁,“长高了,壮实了不少。”
“年纪大了就别逞强,还当我是襁褓里的小孩子吗?”沈舟对老者没什么印象,但第一眼就觉得是很亲切。
林景行看着少年落魄的样子,气不打一处来,红着眼眶道:“这是谁给我外孙出的馊主意?出门当然要气气派派的,不说下人仆役十里随行,五里总要有吧?”
沈舟尴尬道:“真没钱了,又不怎么会挣钱。”
“欣儿这丫头,乖孙你等着,外公这就写信骂她,日后回京,把林家家法带上,替我抽那死妮子一顿。”
所谓家法,其实就是一根翡翠烟杆,林景行不抽旱烟,是用来敲人脑袋的。
林家四个孩子,年少时都打过,只是后来长子次子死在他乡,闺女嫁去京城,林明远又是这番模样,此物已蒙尘许久。
林景行拉着孙子往家里走去,顺路还踢了幼子一脚,怪罪道:“舟儿一路辛苦,你也不知道起来让他坐坐,还好意思当舅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