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听的入了神。
当然,他也不是时时都在说话,待到乐起时,两人也会停下来交谈,看那美姬折腰挥袖,舞姿翩跹。
一曲作罢,陆俭笑道:“我还是更爱清曲,杂剧虽说精妙,却耽于情爱了。贤弟可有爱看的曲目?若有想看的,亦可招人来演。”
他说的自自然然,程曦也答的干干脆脆:“粗鄙之人,就爱舞刀弄枪,哪里懂这些?我瞧着这舞就挺好。”
陆俭失笑,点了点那舞姬:“娇娘,还不谢过公子。”
那女子果真娇娇怯怯行礼,一双妙目似含秋水,看的林猛眼睛都直了,程曦只是笑笑,让她免礼。
她并不在乎酒桌上谈些什么,看些什么,却在乎话里的深意。
这些漫无边际的闲谈,看似只是在助兴,实则却是在套话摸底。
一个人的偏好和习惯,是能看出人生经历的,特别是在古代这种地域性更为鲜明的时代。
极端点说,爱吃哪种菜,爱喝什么酒,都能瞧出一个人出生的地域,而见闻和品味,甚至能展现一个人的出身地位。那些关于海货的奇闻,真只是助兴吗?恐怕更多是在试探她对于海贸的了解,以及观察她是否会为财货所动吧。
当然,陆俭在套话的同时,也显露了些属于自己的东西。
只可惜程曦并不是正经的本土人士,也没有足够分辨的阅历,因而不曾接话,也从未深究。
毕竟他们要谈的东西,不是简单两句套话就能搞定的,迟早要深入下去,展现彼此底牌。
看着那始终神色淡然,找不出任何破绽的少年,陆俭也在心底暗叹。
一个人想要隐藏出身,其实并不容易。言行举止,见识喜好都能露出马脚。可是面前这人,是他从未见过的类型。他能轻易感觉到对方出身不凡,却始终无法判断他来自何方,身家如何。
一个吃穿上没有偏好,对享乐不感兴趣,财富无法动摇心智,甚至连女色都能视若无睹的人,要怎么找出破绽,寻到根底?
陆俭让舞姬们退下,这才举杯轻笑:“酒这东西,果真还是要跟知交共饮。陆某不才,也算有些阅历,却不曾见过贤弟这样的人物。”
当日那个被他称作“船长”的人,如今已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