究,饶是陆俭早就不在乎这些,心中也不免微微起伏。
定了定神,他接着道:“我十五岁离家,回到了母亲身边,用了五年时间打通了交趾的粮道。陆氏耕读起家,乃是江东最大的地主,本也有经营粮食买卖,大宅中的那些人,怎能不想法防备?也是这几年邱大将军坐镇南疆,两边才没甚瓜葛。待邱大将军身故,还没等我安排停当,罗陵岛就被人占了,三番四次杀人夺船,封了我北上的去路。”
“所以你才想要联络青凤帮?”程曦回想当时情形,这人恐怕是偷偷前往码头的,也是想尽快找到一个能传递消息的人,才被误入粮铺的她捡了便宜。然而只这些线索还不够,程曦又问道,“青凤帮因何相助?陆兄又想做些什么?”
依旧是问在了最关键的地方,陆俭笑了:“青凤帮想要的是糖,糖乃倭国的大宗买卖,不巧青凤帮进货的路子断了,自然要找个替代。我手里恰巧有蔗园,也能从交趾弄来红糖,他们自然心动。至于我想做什么……”他的脸色微微沉了些,“陆氏本就长于商贸,我那继母如今想掌控陆氏商行,我岂能置之不理。争家主之位,也是需要钱财助力的,若是我反过来夺了罗陵岛,不知那些人还能不能得偿所愿?”
这才是真正的掀桌子啊。
断了亲爹的银根,让他无法成为下一任家主,那他的继母再怎么心思百出,也没法为自己的儿子谋个家主的位置了。
成不了家主,这些年来的辛苦经营,岂不是白费?
直到这一刻,程曦才算真正看清了陆俭。
以他的聪明才智,留在陆家会没有出头之日吗?偏偏他选择了离开。
隐忍数年,只为让对方万劫不复。这其中的狠辣和决断,着实让人侧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