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满月没睡,她在装睡。
看着不远处的李顽从发廊走出来,她挑了下眉,极力克制,心里的波动不是一星半点儿。
李顽可能都忘了,霍满月见过他高中时剪寸头的样子。
那是他们结婚第一年,她大着肚子在家待产,某天闲来无事边啃苹果边翻他以前的相册,刚好就看到他穿着背心打篮球的照片。
少年挺拔得像小白杨,可脸上的表情又在故意装酷,写满了不高兴。
他在不高兴什么呢?
是那天食堂的饭不好吃,还是被喜欢的女孩骂是变态?
她不知不觉盯了很久看,然后拿出手机把那张照片拍了下来。
寸头样子的李顽只有很短暂的两个月,后来他没再剪过那个看起来很痞帅的发型,倒不是又怕被校规处分,反倒是李母夸他说剪寸头很好看。
青春期叛逆小孩都挺中二,什么都要反着来,如果李母不夸他,可能他还不至于……
越夸,他越要对着干。
那时候他还是少年,现在他已经是男人了,从他出了理发店到车上这短短几步路,在霍满月眼里,像是穿过了她不曾参与过的他的青春,终于,终于来到她面前。
李顽上车后,霍满月就淡淡的一直没睁眼,等他系上安全带后,她才轻飘飘说了这一句:“回家。”
李顽看了看她,还有些不太放心的问:“你不会把那张照片发出去吧?”
说完又补了句:“你发誓。”
霍满月嗤笑,嘲讽的反问他:“你几岁了,那么幼稚?”
发誓这东西赌的就是人的底线和良心,可恰恰这两样霍满月都不咋地。
她伸了个懒腰:“不想我把你的丑照发出去也行啊,你得听我的,我让你往东,你就不准往西。”
说这话的时候她特别嚣张,可不嘛,她的一念之差就能拿捏他的生死。
要么就一辈子没弱点,只要有了弱点又被有心之人拿捏,那就要受制于人。
男的当爹容易上瘾,女的当女王也是。
这世上没有什么是比权力更危险迷人。
李顽眯了下眼:“威胁我?”
霍满月笑了,转头对上他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