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顽自己身上都有一堆没解决的原生家庭问题,现在霍满月只是对他展露了一部分,他就觉得透不过气。
他爱她,可他更爱自己。
……
好在霍满月本身也没指望能从李顽身上得到什么救赎,就像一直以来她都知道自己同样救赎不了别人。
霍满月总被人批评自私,可自私算什么问题,人行走江湖为自己谋划为自己打算,天经地义,纵使她有千百个缺点,只一点,她对人对己都只有一套标准。
她只为自己的喜怒哀乐负责,别人也不必承担她的悲喜。
上回和霍斯湘聊时,霍斯湘就直截了当让她和李顽彻底分开,说到底还是觉得两个都带着污点的人总往一起凑是作死,不会有好结果。
可到底什么算结果呢?
除了到人生尽头的那个小小骨灰盒,其他所有流经过的都是“借”,好的,坏的,能抓住的,抓不住的,都会过去,这既温暖又残忍。
即便十几岁时霍满月也从未想过要在哪个具体的人身上得到不朽。
她贪恋凡尘,但也从没有哪一刻想将凡尘里的任何一人归为私有。
那晚在阳台聊完,第二天他们就分道扬镳,霍满月带着儿子继续过,除了上下班就是往霍斯湘那边跑。
最近一次陪杜之祥复查,霍满月也去了。
她去洗手间,出来时就在医院走廊上看见霍斯湘捧着手机聊得很专注。
霍满月问有什么事吗,霍斯湘若有所思,淡淡说:“不如找个中医看看吧。我有个朋友认识个很有名的老中医,专治疑难杂症,死马当活马医!”
霍满月愣了下。
她好歹受过高等教育,虽不是学医的,但多少能搞明白发病机制,内心里并不赞成,只是她也能理解现在霍斯湘着急的有病乱投医,都是为了杜之祥的病情操心。
因此没有一口否决,只退一步说:“先等检查结果出来吧,这段时间姐夫按时吃药,或许已有所好转。”
他们寄了所有希望,可化验单到手时却是事与愿违。
“尿蛋白3+,肌酐飙升不多……”医生边说边皱着眉:“肾损伤有急性和慢性,显然你们家是慢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