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阳光还带着几分慵懒,透过薄纱窗帘,在米色地板上投下斑驳光影。
江随掀开薄被,骨节分明的手在空中划出慵懒弧度。
余光瞥到床头柜角落那个装着沈敏遗物的木盒,她动作一顿。
今天得去找施意,可是……该怎么跟她说这一切呢?
江随思绪纷乱,最终按开了跑步机——她的习惯就是在运动中冥想。
一个多小时后,她指尖勾着被汗洇湿的运动发带,转身走进浴室。
浴室的镜面蒙上雾气时,水珠正顺着锁骨上的朱砂痣滚落在地,江随盯着瓷砖上蜷曲的湿发,还是想不出见到施意后该用什么样的开场词。
她深吸一口气,扯下毛巾走出浴室。
手机在茶几上震出蜂鸣,江随用毛巾绞着发尾,瞥见来电显示弹出“宋宛”的备注。
划开接听键的瞬间,冷硬的女声撞碎晨雾:“端午家宴记得过来。”
“我可没心情看猴戏。”江随找出吹风机,嘴角勾着懒散笑意。
听筒里传来指甲敲击桌面的脆响:“参加完家宴,学校附近那所房子就归你。”
“就拿这个诱惑我?不好意思,我已经租好了新房子。”
“租?”宋宛忽然笑出声:“看来还是钱不够啊。”
“又如何?比你那更大更好,城市美景尽收眼底。”
“江随!”宋宛的声线像淬了冰:“玩叛逆有意思吗?还不老实回来,以后可有你苦头吃!”
江随笑的讽刺:“回到你身边才有吃不完的苦。”
吹风机发出嗡鸣的瞬间,江随利落挂断了电话。
……
车子在海城三中门口停下。
付了款下车,江随下意识戴上鸭舌帽,压住了显眼的蓝灰挑染。
放学铃声像被猛然扯断的发条,尖锐地划破天际。
学生如潮水般涌出校门,接孩子的家长翘头往里看,喧嚣声浪瞬间将街道淹没。
江随站在街对面,略带紧张的视线穿过攒动的人头,最终落在一个纤细身影上。
施意一身蓝灰校服,背着黑色双肩包,安静地走在人群边缘,像一株独自盛开在墙角的雏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