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没有了,你和我谈活下去?”
纪年急促地呼吸着,眼泪大颗大颗地落下来,砸在胸前的衣襟。
悲伤的气氛在屋子里迅速地扩散,压得人呼吸不过来。
“你知道,比起这个,更让我痛苦的,是什么吗?”纪年捏着轮椅上的扶手,捏得手背都发白,她在压抑情绪。
沈星辰摇摇头,不觉得喉咙也哽住了。
“更让我痛苦的,是他的期待。”纪年没有说他是谁,但是他们都知道,这个他就是纪年在这个世界上,最后的爱人,陆司凡。
纪年摊开双手,盯着手指,像是盯着什么陌生的东西。
她的声音非常无助:“我知道司凡哥想要我活下来,可是我真的没有他想要的那么坚强,我没有办法面对,我真的试过了,我没办法……死亡是我最后期盼的归宿。但是……”
揪着头发,揪得头皮都发疼,才能让她的痛苦缓解片刻:“我不知道要怎么告诉他,无法回应他的期待,是比死亡还要让我感到痛苦的事情。”
沈星辰渐渐地,眼前就模糊了。
一个再也无法保持自己尊严的人,死亡已经成了她最后的希望。
但连这最后的希望,都要被残忍地剥夺。
因为有人仍“爱”着她。
所爱之人的期待,对失去双腿的她而言,只是一种负担。
就因为这份沉甸甸的爱,她没有办法轻易地结束自己的性命,甚至连死亡这种念头冒出来,都是一种不负责任和不尊重。
可她真的想死。
这样日复一日地,看不到头的,没有阳光和奔跑的日子,已经成了一天天勒死她的枷锁。
她不想活了。
可还有人要她活。
强迫她活着。
无法回应这份期待,加剧了她的痛苦。
坐在轮椅的少女,颓然地捧着自己的头,背影看着十分萧索寂寞,没人能走近她的内心世界,她也跳不出来。
沈星辰蹲下身子,犹豫着,捏住了她的手指,叹息道:“我看陆司凡现在魔怔的样子,我怕……你要是不在了,他也会跟着你去的。”
看似强大的人都有软肋,纪年就是陆司凡的阿克琉斯之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