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种令人不适的沙哑质感，仿佛是从地狱传来的一般。
李承平紧紧地攥着被单，手指因为过度用力而变得苍白，他的身体也因为紧张而微微颤抖着。
他的脑海中不断地回想着当时仓库里的每一个细节：孔维风衣上淡淡的血腥味，那股味道虽然很淡，但却异常刺鼻；那双戴着皮手套的手，是如何漫不经心地翻动着那本《龙炎击》，每一个动作都显得那么随意，却又透露出一种让人不寒而栗的冷漠；还有那双眼睛，永远都带着审视和算计的目光，仿佛能看穿他内心的每一丝想法。
“我表现得够愤怒吗？”李承平在心里反复问自己，“他会不会看出什么破绽？”
李承平越想越觉得不安，心中的恐惧像野草一样疯狂地生长着，蔓延至四肢百骸。
他想起自己当时几乎是本能地爆发出的怒火，那种被背叛的愤慨。
现在回想起来，连李承平自己都分不清那愤怒中有几分是表演，几分是真实的恐惧。
他的指甲不自觉地陷入掌心，留下几道月牙形的红痕。
最令李承平不安的是，孔维最后那个意味深长的微笑。
那笑容里似乎藏着什么他读不懂的东西，就像猎人看着已经踏入陷阱的猎物。
孔维的眼睛泛着冷光，嘴角的弧度精准得像是用尺子量过。
这个画面在他眼前挥之不去。
窗外传来一阵猫头鹰的叫声，凄厉得像是某种警告。
李承平这才意识到自己已经辗转反侧了几个小时，冷汗浸透了睡衣的后背。
月光透过纱帘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影子，随风晃动如同窥视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