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息是瞒不住的。
下午,财务室的张会计就拿着一份报表,敲开了陆辰办公室的门。她是个四十多岁的稳重女人,此刻脸上却满是焦虑:“陆总,香港那边汇过来的违约金已经到账了。但是……我们为这批订单采购的进口面料,下周就要付尾款了,那是一笔很大的数目。而且,没有了后续的回款,我们厂里的现金流,最多……最多只能撑两个月。”
她的话音刚落,办公室的电话又响了。是负责采购原料的猴子打来的,他的声音火急火燎:“辰哥,出事了!刚才好几家给我们供货的布料商打电话来催款,连辅料厂都来要钱了!他们以前可从来没这么急过,都说可以压一压的。我感觉不对劲,好像是有人在外面传,说我们厂的外贸大单黄了,资金链要断了!”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赵卫龙气得一拳砸在桌子上:“他妈的!这帮墙头草!我们风光的时候一个个都跟孙子似的,现在刚有点风吹草动,就来落井下石!”
“不怪他们。”陆辰却显得异常冷静,他示意张会计先回去,然后对电话里的猴子说,“稳住他们,告诉他们,辰光厂不会欠任何人一分钱,让他们三天后过来开会,我会给他们一个满意的答复。”
挂了电话,陆辰站起身,在办公室里走了两圈。
赵卫龙看着他,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辰哥,你倒是说句话啊!这火都烧到眉毛了!我们现在该怎么办?要不,我带上猴子,去一趟香港,当面找那个梁先生问清楚!我就不信了,活人还能被尿憋死!”
“去了也没用。”陆辰停下脚步,目光重新变得锐利起来,“现在不是追究谁对谁错的时候,我们的敌人,是想看我们自乱阵脚,想看我们恐慌,想看我们内部分崩离析。我们越是乱,他们就越是高兴。”
他深吸一口气,像是要把所有的压力和负面情绪都压进胸膛,然后一字一句地说道:“卫龙,你现在去把厂里几个车间的主任和班组长都叫到小会议室。猴子那边,你让他也立刻回来。记住,让他们不要声张,就说我晚上请大家吃饭。”
赵卫龙虽然不明白陆辰要做什么,但看到他恢复了往日的镇定和果决,心里也莫名地安稳了许多。他点了点头,立刻转身出去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