勘察一路,只有几个守夜的家仆,看着徒有一身蛮力,并不会武艺,也无甚警觉心。他做那般伤天害理的事,竟是半分不怕人上门讨说法?
倒也是,既然雇主报官无果,指不定冯志良背地与官府勾结甚深,有靠山自然不用怕区区“刁民”。
深夜的睡房中漆暗幽寂,窗外偶有零星虫鸣,又立时让帐中震天的鼾声掩盖。
郁晚看着那张睡得涎水四流的脸,嫌恶地撇一撇嘴,手上一动,锋利的匕首抽出刀鞘,映出黯淡的寒光。
“啊!”
睡梦中的女子突然被一股猛力拖拽,还未来得及睁眼便被扔了出去,口中摔出一声惊呼。
郁晚手腕一转,不及眨眼的时间内调转刀尖方向,一手捞住人,一手甩出匕首。
“来呃!”
冯志良两眼暴突,一柄匕首贯穿他的喉咙,嘴一张嚯嚯漫出腥臭的鲜血,身上僵硬地一抻一抻,直直栽倒在床上。
被他扔出来挡刀的女子吓得丢了一半魂儿,身上抖如筛糠,两腿软倒,只有一双手铁钳似的紧紧箍着郁晚的手臂。
外头纷踏的脚步声与呼喝声已靠近房门。
郁晚压低嗓音,听起来不辨年纪与男女,“放手!我不杀你!”
“不不你杀了老爷!”
郁晚心里骂一声,不与她多话,用了内力去拧她的手腕。
她受不住那一下剧痛,立时松懈了力气。
郁晚甩下人翻窗出门,可冯府家仆已经赶到,乌乌央央二三十人,将院里围得水泄不通,手中持着棍棒与她对峙。
打是能打,但她止不住地想骂人,顺便也骂她自己。
这笔订单总共才六两银子,到手也就四两出头,哪里值得她赔上这么大一番力气,她到底逞什么英雄!还有方才那女子,也太不知好歹了些!
腹诽这么多又有何用,兵临城下的关头,她只能抽出软剑,先打了再说!
*
乌青的屋檐划出一片四方的天空,长久的湛蓝色静静凝在那处,只有当丝丝缕缕的游云漂浮过来时,才让人觉出时间没有静止。
闵宵坐在门口仰头看着,颈间的铁链让他只能行到这处。
恍惚间,一声悠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