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管家已经戴好白手套,把茶壶送到陈医生的跟前。
宋医生掀开描金茶壶盖,陈年红茶的醇香里混着若有似无的苦杏仁味,“每日往里边掺了缓释毒剂,遇胃酸即溶。”
医疗平板亮起的蓝光映着他幽沉的眼眸,“投毒者很聪明,每次剂量恰好在脏器承受临界值。”
也就是说,每次释放剂量不足致死,但会累积损伤中枢神经。
钟管家捏着白手套的指节发白,想起宋医生方才说的那句“这种重金属需要长时间微量食用才会发作”,于是猜测道:“每天都往茶壶里投放缓释毒剂,那意思就是说,投毒者是我们的身边人。”
宋医生没有回复钟管家的问题,而是向孟明舒提出了问题,“夫人,您最近是不是难以入眠,总是做梦。”
孟明舒点头说是。
这段时间,她总是辗转反侧,难以入眠。
好不容易睡着了,也是是噩梦连连。
她梦见谢文州,他倒在血泊里,眼神阴冷地盯着她,如条吐着红色信子的毒舌,随后癫狂大笑,“孟明舒,你会有报应的。我诅咒你,不得好死……”
噩梦场景甚是割裂,她又梦见殡仪馆。
墙上挂着竟然是谢贺桉的黑白照。
如此反复,整宿整宿不得安宁。
有些事情难以对外人说道,只能憋在心里。
宋医生突然掀开鎏金香炉,里头是未燃尽的龙涎香片,“助眠香薰含神经毒素。”
他又指向花瓶里由荷兰空运过来的开得正浓盛的郁金香,“这些郁金香,连花粉都浸过药汁。”
孟明舒面色暗沉,眸眼覆盖寒霜。
好!
好得很!
如此精心设计,一重接着一重,让人防不胜防,看来是恨不得她早日去见阎王爷。
“真是岂有此理!”钟管家面沉如霜,“这事要查,一定要追查到底。”
阳光穿过数米高的水晶吊灯,在孟明舒苍白的脸上割出细碎光影。
孟明舒忽然低笑出声,抓起餐刀狠狠扎进法式吐司,“不必查了,这事,我自己解决。”
钟管家的满腔怒火顿时哑火。
看着她眼底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