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至午间,蝉鸣声在竹篱笆间忽高忽低,烈日将青石板晒得有些发白。
疯子蹲在槐树荫下,手指无意识地抠着斑驳的青苔,老妪手中的竹簸箕里,南瓜子发出细碎的爆裂声。
疯子突然抓住老妪的簸箕边缘,“老人家,为什么这样说?难不成袁暖的死……”
他喉结滚动两下,疑惑道:“跟袁见山有关?”
老者蒲扇拍打蚊蝇的动作顿了顿,竹椅发出吱呀轻响。
他浑浊的眼珠转向远处黛色的山峦,回忆的阴影爬上老者沟壑纵横的脸,疯子注意到他摩挲蒲扇边缘的手指在发抖,“扯不上,阿山的坟头草,算一算,已经换过十四五茬喽。”
一个死了十几年的人,跟这事怎么可能扯得上关系。
老妪嗑南瓜子磕得噼噼剥剥,声音听着也有些含糊,“其实阿山年轻的时候,他人还是挺好的,村里谁家有个红事白事,他都很乐意主动帮忙,从来不跟大伙儿计较。要不是30年前那场地震,来了个城里的女人,我想阿山应该也不会变成这样子。”
“30年前地震?来了个城里的女人?”疯子敏锐嗅到异常,凑到老妪身边坐下,毫不客气抓起一把南瓜子,也磕得噼噼剥剥,“老人家,你还记得那个女人叫什么名字吗?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那年头啊……”老者声音像被烈日晒蔫的藤蔓,思绪似乎被扯远了,声音又缓又沉,“我记得当时是七月,咱们这里发生了场大地震,不过是几分钟,那些房屋全都倒了,成了一片废墟,好多好多的人被掩。”
老妪又抓起一把南瓜子,接过老者的话茬,“记不清喽,都二三十年了,哪里还记得住那个女人叫什么名字,我只知道当时来了很多救援队,城里的记者,还有什么志愿者……对,那个女人就是城里来的记者,听说我们这里发生地震专门过来做报道的。”
“对,那个女人是个记者。”老者眯起昏花的眼,阳光从叶隙漏在他发黄的汗衫上,“听说她当时正做着采访,不小心被余震给埋了,是阿山救了她。”
他也是听别人说的,如果阿山再晚点发现她,就要永远长眠在那片废墟之下了。
“那个女人受了重伤,被安排在临时搭建的卫生院,而阿山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