层湿润的琥珀。
远处山涧腾起的水雾漫过竹梢,将整个村落笼罩在朦胧的青纱中。
古榕树虬结的气根垂落如帘,树冠筛下的光斑随着微风摆动,在石桌上跳动着。
穿靛青布衫的老者摇着焦黄蒲扇,竹椅随着他前仰后合的动作吱呀作响,一派悠闲自得的模样。
旁边裹蓝花头巾的两位老妪正将南瓜子嗑得脆响,瓜子壳簌簌落在青苔斑驳的砖缝里。
“叨扰老人家。”疯子刻意放轻的嗓音仍惊得竹椅骤停。
三双浑浊的眼睛齐齐扫来,蒲扇悬在半空,几粒瓜子从老妪指缝间滚落。
疯子微微俯身,彬彬有礼道:“请问袁见山家怎么走?”
“袁见山?”布衫老者眯起眼,蒲扇柄在石桌上叩出轻响,“后生仔找死人做什么?”
孟程骁注意到坐在老者旁边的老妪攥紧了手中的瓜子袋,指甲在油纸包装上刮出细响,上下打量着他和疯子,眼底透着警惕。
“老人家,我们不是坏人。”他从抖里掏出证件,我们是云京市局刑侦支队,来查袁见山的女儿袁暖遇害案。”
石桌上的茶碗突然翻倒,褐色的茶汤在青石纹路间蜿蜒成河。
老妪的蓝花头巾剧烈颤抖,不敢置信地看着孟程骁,“你说什么?你说暖暖那丫头……死了?”
“是的,她在半个月前已经遇害了。”孟程骁道:“我们也想尽快抓到凶手,以慰她的在天之灵。所以希望老人家能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协助我们警方尽快破案。”
“造孽啊!”老妪枯槁的手抓住疯子袖口,指甲几乎掐进布料,“上个月她还给我寄了松子糖,说等中秋节就抽时间回来看我……”
山风突然卷过竹林,千万片竹叶摩擦出呜咽般的哀鸣。
老者手中的蒲扇颓然坠地,低声喃喃道:“死了,都死了……”
树影婆娑间,孟程骁看见老妪浑浊的眼里泛起水光,哽咽道:“也不知道袁家是不是祖坟选错了地,这一家人竟然都死绝了。”
另一位老妪摇了摇头,重重叹了口气,“这一家子落得这样的下场,说到底要怪也只能怪袁见山那个狼心狗肺的混账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