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他们多问,又笑着拱手告辞:“我还有活儿,不打扰你们了。今晚,十二点之后……我们再说。”
于馆长转身离开,步伐不快,背影沉了几分。
两人对视一眼,解昭文轻声说:“他知道得比他说的多。”
百里玉祁:“嗯。不过没关系,我们今晚也会知道。”
两人默然看向祠堂方向,那里风吹过纸人堆,发出轻微的沙沙声。
整座殡仪馆看起来宁静平常,像是一个不属于这个时代的夹缝空间——有吊唁的人群,也有嘻笑的亲友,有人在门厅低声哭泣,也有人在走廊另一头抽烟谈天。纸花、白布、悼词和香烛混合在一起,气味复杂得让人辨不出究竟是喜是悲。
馆长说的安排很快落实,二楼一间写着“职工办公室”的房间被收拾出来,有两张硬板床,角落有茶几和旧热水壶,还有一排老旧监控屏幕,画面里是馆内各角落的实时景象:祠堂、大堂、焚化炉、后山、冷藏间……都在里面,静得出奇。
两人没有急着干什么,毕竟他们今晚才是“主角”。
解昭文坐了一会儿,见百里玉祁靠在椅子上闭目养神,便轻声起身,决定去馆内随便转转。
她下楼时正好碰上一对带着果篮的人走出祠堂,谈笑着抱怨水果太贵。再往外走是殡仪馆的后方,开阔的小道通向后山的墓地,路边有长椅,阳光落在石板路上,温热而安静。
她漫无目的地走着,直到看到一块矮矮的台阶边,蹲着个小男孩。
男孩穿着格子衬衫,裤腿卷到膝盖,正专注地看着地上的蚂蚁爬来爬去,指头在地上轻轻点着,像是试图给它们指路。他背后立着一个红白相间的风车,咯吱咯吱地转。
解昭文停了脚步,看了他一会儿,然后蹲下来,跟他一样的姿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