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淮走得很突然。
没有人看到他打包行李,也没人听到他和谁告别。
更奇怪的是,没人觉得奇怪。
村长没有解释,村民没有议论,甚至连平日最爱嚼舌根的村头婆子也仿佛一夜之间失了记忆。大家照常早出晚归,灶台上的火还烧着,孩子们仍在水边打闹,没人再提起那个自称“村长侄子”的外来人。
仿佛他从未来过。
仿佛那双含着笑意的桃花眼,从一开始就是幻觉。
可只有村长自己知道,脑子里那根弦绷得多紧。他知道何淮没有真的走远,他只是抽身而去,把这口“锅”甩给了他这个苦苦支撑的下人。
临走前一句话仍压在他心头:“别弄死了,要献给上面那位。”
村长听着,点头哈腰,额头上汗珠直冒,嘴角却在何淮离开后死死绷住,一言不发。
他不敢追,不敢问。因为他清楚,何淮不是他的侄子,而是他的主子。
祠堂那边已经清理干净,虫子的巢也稳固得像座祭坛。村子已经给不了更多东西了,如果这次不成……他也不想再多想下去了。
时间很快到了祭祀的日子。
清晨,薄雾未散,整个长寿村仿佛被一层灰白的纱盖住。天色还早,但村长家的院子里早已聚满了人。
那些村民一个个面色憔悴、眼神发直,但神情却极其虔诚,像是年复一年等待某个传说的兑现。
他们口中反复说着一句话:“请那位贵客去祠堂……贵客是救命的人。”
他们眼底没有恶意,却也没有怜悯,只有一种怪异的期盼与麻木的信仰。
——那是对“生”的执念,但不是自己的生,而是整个村子的续命。
唯一不同的,是站在最角落的小文,她踮着脚伸着脖子,担忧的看着解昭文。
院门外,解昭文站在台阶上,目光扫过人群,唇角扬起一点笑意,却不带温度。
“那就去吧。”
一行人不知道从哪儿搬来了一顶古旧的步辇,朱漆残斑,顶帘垂挂着洗得发白的红布,看不出原本的纹饰,倒像是随手拼凑出的祭具,却又透出种诡异的庄重。
解昭文坐在步辇之中,四周簇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