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寿’。”百里玉祁从裤兜里摸了一把烟,盒子空了。
他舔舔自己的尖牙:“完蛋,比魇更可怕的事情出现了,我们真的留这够久的了。”
灰老蹲下身,一只手拎起地图的一角,沉默地盯着那座画在村尾的小祠堂。他的指尖在纸上轻轻敲着,一下一下。
“我早该想到。”小老头低声,“这村子,从头到尾,就不是活人住的地方。”
“这不是桃花源,”解昭文接话,“是一个被命、魇和虫子堆起来的陷阱。”
“要破这局。”百里玉祁缓缓站起,手按在左臂的伤口上,血止住了些,扯起嘴角露出大反派笑容:“我有个计划。”
两人侧头望向他,等他后文。
“毁阵、引魇、让母虫暴走。用他们最骄傲的东西——把它反吞。”
灰老依旧每天早出晚归。
他换了一身更帅的衣服,把小胡子梳得顺顺。在村子里到处走动。
不去主动问,也不刻意打探,只是在村口晒谷的婆婆边蹲下,在河边淘菜的大婶旁打盹。自会有老太跟他搭讪。
他懒洋洋地,像个什么都不管的老头,却在暗中把村里各处的路径、巡逻时间、村民行动模式、祠堂与后山的关系,默默勾勒成图。
晚上回屋,他把自己一整天“闲逛”得到的信息,一笔笔画在小册子上。
嘟囔着:“从东南口到祠堂后门有条干渠没人注意,晚上可以下水摸过去……那座鼓楼晚上没人敢去,是个死角……。”
百里玉祁则是夜里出动的。
他白天在房中装病,村长来敲门都懒得睁眼,只靠一声“再吵我就死给你看”把人打发出去。但夜里,他翻窗而出,步步踩着瓦檐与阴影,摸到了山林边缘。
他的动作一如既往的懒散,但眼神却锐利。身上伤还没好,他也不在意。
在树下用指节敲了敲地面,又在石缝中探出几张纸符,贴进草根。他找的不是虫,而是山里那个阵法的眼。
他蹲在一处树洞前,看着地面上新铺的泥土,伸手挖开,一只还残留着半截虫尸的木棺就露了出来。他看也不看尸体,只冷冷丢出一张符纸,嘴角带着漫不经心的笑:“你们养虫是吧?那我来断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