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份越矜贵,施粥时材料也就用得好一些,还会带些肉或者蛋。故而百姓都挤挤挨挨地往山顶去。
今年倒不一样。邬家的庄子在半山腰,除了粥棚,还请了太医局的医官来义诊。不少百姓就堵在半山腰不往上爬了。
桑落走到义诊棚前,早有百姓将那棚的四周围得水泄不通。
邬宇看见她站在人群外,进不去,立刻挣脱了黎氏的管辖,跑过来带着小厮将人群劈开一条道来。
“是那个女大夫啊!”百姓里有人识得她。这大半年的光景,京城里听得最多的消息就是这个桑大夫了。
“是她是她!”
“没想到邬将军竟然将她请来了!”
邬宇站在桑落身边,一撩红氅,手叉在腰间,很得意地道:“别挤,一个一个来!”
桑落坐在义诊摊前,一个接一个地把脉,有些不方便诊治的,便写了字条,让他们到丹溪堂看诊。
“桑大夫,”有个人坐下来就神秘兮兮地问,“我记得您擅长治男病。”
桑落点点头:“可有什么不妥?”
“我——我有个朋友。”那人说了一半,转过身将围在四周的人都轰开,“我那个朋友,好像不行了。”
倪芳芳站在一旁翻了个白眼:“你就说你吧,没人笑你。”
那人摆手:“不是我,真不是我。”
行吧。这种病,没人愿意承认。
桑落倒很是耐心:“那你那朋友多大年纪,何时不行的?”
那人挠挠头,想了想道:“约莫二十岁,我听说最近这半年,突然就不行了。”
“他可是生了病?还是受了伤?”
那人摇头,看看左右,抬手掩嘴低声道:“做面首的,做了好几年了,身子亏空得厉害。”
桑落这下不得不认真打量这个人了,长得磕碜,门牙缺了一块,其他牙又黑又黄,手指黑黢黢的,一看就是乡里的百姓。
看样子真不是说的他自己。
“这倒不好问诊开药了。最好让他自己来,我可以替他面诊,才能确定到底是何问题。”
那人又摆手:“不用不用,桑大夫,您就给一剂药。我那个朋友只需要行一次,行一次就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