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桑落顿了顿,看着他:“这每年多出来的七、八百两银子,究竟是从尊夫人的嫁妆里出来的,还是”
宁当县城九品官,不做翰林三品郎。
今晨出门以前,颜如玉特地差知树来给桑落回话,将翰林院里的门道讲了一讲。
翰林院是个清水衙门,没人愿意去。之所以说“穷”是相对于别的官职的。可穷又有穷的好处。万八千两的贪墨,都算不得贪墨,绣使都懒得抓。
虽然懒得抓,不代表绣使的案牍库里没有他们各家的卷宗。颜如玉不能把卷宗交给桑落,但可以让知树将部分内容转述给桑落。
傅临渊的养外室的银子,主要源自四年前去做了一次乡试主考,各路考学的学子私底下都会给些孝敬银子。那一趟,他少说也收了一、二万两。
但这银子他一点不敢往外透露,甚至瞒过了李氏,又贴身放了两三年才敢拿出来偷偷用。去年收了一个外室,今年给他生了一个儿子,他就又收了一个外室。
傅临渊立刻卖起惨来:“偷卖点嫁妆怎么了?她是个醋缸子,家里连个像样的丫头、通房都没有。哪个男人不是三妻四妾,七八个通房?我呢?晚上看书,掌灯磨墨的都是个满脸褶子的老虔婆。谁家当老爷当成我这样?不该她赔偿一点吗?”
“那日,我去贵府,当时就觉得奇怪,怎么连一个丫头也没有,没想到竟是这样。如此说来,夫妻本为一体,她的就是你的,也算不得偷。”桑落也不点穿,就坡下驴:“不知下官所求之事,傅大人可愿襄助?”
傅临渊以为她还要抓着银子的来路不放,没想到她转而谈起找博物志的事。他又觉得自己就这样答应了,着实有些憋屈。哪有求人办事还带着威胁的。
“至于傅大人的病——”不等傅临渊的桑落推出一个小纸包,“每日酉时,嚼服一粒药丸即可缓解。”
傅临渊将信将疑地看她,接过纸包,打开一看,只有三粒。
“傅大人先试吃三粒,若有效用,三日之后可到太医局再取。”
这哪里是“试吃”?分明是只给三日,让他查出她要的含藻或鱼的石脂。
明人不说暗话,他也懒得跟她周旋了:“两千八百多册博物志,三日怎么来得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