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了原委,就开始焦躁了。
这些百姓怎么就这么容易群情激愤?用了一点药,又没出事,怎么就要围到京兆府衙来?动不动就围,还了得?
再说,那个女大夫早已移交去了直使衙门,关自己什么事呢?
可门口软轿和绣床上的人痛苦不堪,根本没有人听衙役说什么,声浪一浪高过一浪:“丹溪堂谋财害命!姓桑的赔钱赔命!”
李尚禄一个头两个大,立马遣人去直使衙门请示颜如玉。
莫星河得了消息,心急如焚,暗骂颜如玉没将事情办好,带着不少人去府衙,若京兆府尹胆敢下令对桑落动手,他必然要不惜一切代价将人抢走。
桑林生和桑子楠在小院子里也得了消息。桑林生气得不得了:“我说她最近怎么转性学什么绣花了?原来是明修栈道暗度陈仓,偷偷跑到什么丹溪堂去坐堂了!跟她讲过多少次,京中水深,岂是她一个女子能够应付得了的?”
桑子楠睁着茫然的眼睛,急急忙忙地拉着桑林生:“爹!我们必须要去救她!快去救她!”
桑林生当然要去,不论是大伯的身份,还是鹤喙楼四十七的身份,都必须要去。“你什么也看不见,不要去添乱!爹这就去找你二叔!你别担心!安安心心地在这里待着,听见没!”
桑子楠摸索着桌角站起来:“爹,你放心,我哪里都不去!”
桑林生反反复复叮嘱好几次,才匆匆离开去寻桑陆生,二人又往府衙赶过去。
等赶到那里时人更多了,甚至跳起来也看不见府衙的大门。
不知谁喊了一声:“绣使来了!”
绣使早已恶名在外,百姓一听到这两个字,都下意识地后退。
远远地,人潮被劈开一条宽道。
一群绯衣绣使,骑着高头大马从宽道那头整整齐齐地踱着步子走过来,补子上绣着的彘兽怒目圆睁地看着畏畏缩缩的百姓。
后面跟着一驾乌木雕的马车。油亮的车舆,垂着蟠螭纹的锦帘,四角悬着葡萄花鸟纹的赤金玲珑香球,下又坠着金铃,叮叮当当,撒了一路瑞麟香气。
马车停在府衙前,几个绣使翻身下马,去看了一眼那软轿里和绣床上的情形,又跑回到马车边躬身回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