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颜如玉的目光始终不曾离开卷宗:“直使衙门又不是茶肆,想进就进。”
知树觉得公子这话有赌气的成份。楼主即便进不了直使衙门,公子难道就不出去了吗?到时候楼主若要公子放了桑落,难道公子可以不听?
颜如玉挑起眼皮看知树一眼,明白他是在担忧莫星河为了桑落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来:“你去告诉他,我保她无恙。”
“是。”
待知树走了,颜如玉又站起来。
知树说她追问过物证的去向,那一箱子“物证”里恐怕有她留下的后手。她上船与自己单独相见时都会浑身藏毒,遇到这种生死大事,她怎么可能坐以待毙?
总要知道她的计划,免得影响了查信纸的事。
他是不想见的,
可是又不得不见
当桑落一身绿衣站在面前时,颜如玉顿觉心安——梦里的人应该跟眼前的人毫无关系。
桑落清冷,眼眸漆黑,毫无波澜,进了直使衙门,她也没有半分慌乱。而梦里的女子眼里闪着光,唇畔含笑,神采飞扬。
兴许是前段时日见她太多,所以梦境里的女子长了她的脸。
只是梦而已。
“颜大人,”桑落丝毫不知道他心中的起起伏伏,峰回路转,只觉得他的神情难以理解,但他的目的她大约能猜出来,“需要我做什么?”
颜如玉正要开口,一个小绣使捧着一个卷宗跑了过来。
打开看了一眼,是各部升迁罢黜的名单。其中有一个人,引起了他的注意。
顾映兰。
短短两三个月,他竟然从江州调到京中,又从詹事府调到了翰林院做典籍。圣人年幼,没有太子,詹事府与翰林院多为兼任,即便调任也应该平调,而他是升任从八品,背后必然有人提携。
颜如玉挑起眉,看向站在一旁的桑落,点着“顾映兰”三个字,吩咐小绣使:“去查一下他。”
小绣使应声退了下去。
屋内又剩下他和她两个人。
颜如玉站起来整理了一下衣袍袖口,戏谑又带着几分试探:“你猜我要查谁?”
桑落莫名其妙。她怎么知道?她又不是绣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