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遣人去,竟将人抓了回来,还是这个女大夫桑落!好好一个人情案子,变成了棘手的案子。更棘手的是查抄的“证物”,早已被闵阳收走了。现在移交嫌犯,不移交证物,根本说不过去。
“这个”李大人拿捏了一下措辞,“因证物都是医用工具和药材,本府已交给懂医之人查验,晚些自会移交到直使衙门。”
那她就放心了。
直使衙门的大门,一半关着,一半打开,这是嫌犯和尸体的待遇。
桑落被带了进去。原以为里面会站满了凶神恶煞的人,可一进门才知道,里面的绯衣绣使根本无暇顾及她,各自忙忙碌碌地来回穿梭。
孟秋时节,明媚又凉爽,进了这里却不一样,越往里走,越寒凉。灰褐色的砖墙足足有两人高,外面的阳光再灿烂,也照进不这里。
知树带着她穿过一条长长的幽暗而阴森的甬道,推开一扇又一扇雕花木门,小绣使看到知树规矩地行礼,知树并不理会,也没有停下脚步,一直往最深处走。
“吱呀——”一扇黑漆漆的门打开,一阵阴风裹着腐败的气味扑面而来。
桑落一进屋,身后的门又猛地关上了。这个屋子没有窗,黑暗中,漂浮着几颗豆大的灯火。
知树带着她在看不清的黑暗之中走,借着星点灯光,倚着冰冷的墙,下了长长的阶梯。
最终站在一扇沉重的铁门前,有些微弱的声音,从那铁门后传来。两个绣使见了知树,垂首行礼。
铁门缓缓打开。
血腥、腐臭、以及深入骨髓的阴冷气息,猛地扑面而来,令人作呕。灰白的石壁上,氤着一层又一层的暗黑的血迹。那黑暗深处,传来一阵阵痛苦的呻吟。
这就是京中人人闻之色变的绣使地牢。
地牢中,或坐或躺着一群衣衫褴褛的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少。他们的脸色苍白形如枯槁,没有完整的躯体,身上的伤口处处都在渗血、溃烂。
见桑落仍旧镇定自若,脸上毫无惧色,知树不由觉得暗暗惊讶,上次勇毅侯府的女眷们,一进这里,无一不是吓得晕厥的晕厥,哭嚎的哭嚎,勇毅侯夫人算是见过大场面的,进来了也是面色一阵一阵地发白,手不住发抖。
桑落进了牢房,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