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次子乃三夫人所生,年纪也偏大了,今年十七。”
说是伴读,其实更多的是替圣人挑将来的近臣。要一碗水端平,论长幼,论地位,论声望,论容貌。总之,儿女多的家中,少不了一番头破血流,尔虞我诈。
圣人有些愁,说道:“这样选,恐怕会出人命。实非朕之本意。颜大人不如给各家两个名额。”
颜如玉摇摇头,说道:“圣人仁善,天资聪颖,将来必成一代明君。只是……”
他略顿了顿,才又说道:“圣人一举一动皆关乎天下民生社稷,所谓牵一发而动全身,如沙场带兵临敌,若有半分疏忽,则全军覆没。
故而圣人身边,只能留精锐去糟粕。各家推选一人,不论何种方法,此人或长于心计,或长于手段,或长于容貌、才华,更或者此人乃吮痈之流,那也是吮痈之辈的佼佼者。”
颜如玉话音一落,见太妃正若有所思地望着自己,他躬身道:“微臣妄言,还请太妃恕罪。”
太妃唇畔梨涡渐深:“想不到玉公子还有这样的见识。让你做绣衣指挥使,颇有些屈才呢。”
她本是将门之女,又久居深宫,自然明白颜如玉这番话是何等的深刻。民间常以勇敢贤良论长短,殊不知朝堂比沙场更尔虞我诈凶险万分,岂能仅以贤良治国?
圣人不光要用贤臣,更要用奸臣,佞臣。
而颜如玉……
到底是什么臣?
她抬了抬手指,叶姑姑会意地带了十几个小内官进来。一水的八九岁的光景。
“哀家正头疼选书房侍奉的内官,颜大人不妨替哀家和圣人看看?”
小内官们跪在地上行礼。
颜如玉一眼就看到了元宝。看来他的干爹胡内官没少花钱通融。
颜如玉说道:“都不错,圣人挑个合眼缘的就好。”
他的目光在元宝身上流连得略久了一些。太妃也是察言观色的高手,不动声色地待颜如玉离开了,才让叶姑姑去调来元宝的记档。
——
桑子楠和桑林生连着好几日不曾回家,桑林生只遣了个学徒回来报信说去了一个贵人家里看诊。
桑陆生与桑落没有半分起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