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儒生复又坐在桑落面前,低声道,“她患病多年,一直不便诊治。”
“何病?”
“我也不知。”儒生摇摇头,“我问过她多次,她始终不肯说。”
桑落抬眼看他:“即便她来看诊,我也不会告诉你。”
“桑大夫误会吴某了,”儒生道,“我只心疼她无处可寻医问药,若能治好,自然是好,若不能治好,我也是愿意陪着她的。只是想解开她心中之结。”
原来是有情人。
说得如此真挚,桑落却没有动容。
她从医多年,见证过多少真挚的感情都消耗在病榻之前。金钱、光阴、精力,家庭。各种各样的缘由。
她不信男人的话,但她愿意见一见那个姑娘。
“我这几日都在,你可以让她挑申时之后来。”
女子看诊要避开众人,申时之后没有病患,再是妥当不过。儒生双眼亮着,站起来再次深深行礼:“多谢桑大夫。”
此事便过了。
却说李小川得了桑落的手书,去了绣衣直使衙门。明明是盛夏,满京城的人都在流汗,李小川一走到直使衙门正门那条街,就觉得冷嗖嗖的,汗毛都立起来了。
空荡荡的一条街,别说没有一间铺子,连一只歇凉的鸟儿都看不见。石板路被当头烈日烤得发白,仍旧让人觉得阵阵发寒。
李小川年纪不大,圆圆的脸被晒得红扑扑的,穿着一身灰布衣裳,走在路上,来来回回张望。
都说直使衙门这条街上能听见犯人的喊声,他竖着耳朵听了好一阵,什么动静都没听见。他觉得这事就是个谣传。
颜如玉他见过,没有传言的那么可怖。长成那样,根本可怖不起来。
他扯扯衣裳,敲了敲朱漆的大门。
这倒也有几分稀奇。别的官衙大白天都开着门,怎么到了直使衙门,却大门紧闭呢?
敲了好一阵,才有一个绣使打开门,像看怪物似的看他:“找谁?”
“大人,小民李小川,有要事求见指挥使大人。”
那人更怪异了,打量了他一阵,才说:“等着。”
过了好一阵,朱漆大门旁五十步,有一道小门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