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今遮蔽陈家的这把大伞摇摇欲坠,藏匿在伞下的肮脏污垢,用不了多久,就要浮出水面了。
陈绪从伞架上随手抽出一把伞拿到手里,坐电梯下到负一楼后独自开车离去。
金曹和纪风拼命打电话劝:“少爷,真的不要我们陪你一起去吗?这一趟只怕是凶多吉少啊!”
“啰嗦。”陈绪不耐烦地挂断电话。
汽车在高速公路上疾驰,天快黑了才到达呼啸山庄。
走进山庄大堂之前,有个女声在后面叫住陈绪:“少爷。”
陈绪扭头。
贺慈长发高挽,摈弃了往日最爱穿的红,身上穿的是低调不起眼的黑色净版棉服。
这里是周雄枭的地盘,穿得太张扬容易引人注目。
“我来助你一臂之力。”
“辛苦你了。”陈绪表情漠然:“丁渝安顿好了么?”
贺慈:“放心吧,药很强劲,够夫人睡到明天早上。”
“嗯,随我进去。”
两人一前一后往山庄大堂里走,沿途到处假山林立,安静得非比寻常。
陈绪在前台那报了自己的名字,原地等了一分钟,有个穿着山庄工作服的人出来,把他领进了内堂。
老式的铁门轰然推开,入目是两排穿着便衣的兄弟一字排开,队伍尽头,坐着一个精神矍铄的老人。
陈绪恭敬上前,躬身,“舅公。”
周雄枭抽着价值不菲的烟斗,“你小子倒是胆大,杀了自己母亲还有脸面来见我。”
“舅公,我知道我妈最后一通电话是打给了您,我来只是想知道,她在电话里跟您说了什么。”
周雄枭沧桑的面庞冷如雕塑,“亲兄弟还明算账,更何况是和你这个八竿子打不着的侄外孙。”
“你知道我这里的规矩。一只手还是一条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