厢房。
浓得化不开的苦涩药味,混着一股病人失禁后难以言喻的微弱腥臊。
沉甸甸地压在屋里,闷得人喘不过气。
床边,坐着一位须发皆白、面容清癯的老者。
正是回春堂的孙神医,眉头拧成了疙瘩。
枯瘦的手指搭在病人露在锦被外的手腕上,另一只手无意识地捻着胡须,显然陷入了极深的困惑。
两个小丫鬟满脸愁苦,拿着湿布巾,小心翼翼地擦拭着病人额头上不断沁出的冷汗。
锦被下,一位约莫二十岁的少女仰面僵卧,姿态诡异骇人。
脖颈死命地向后梗着,脊背高高拱起离了床榻,双手紧攥成拳,两条腿因小腿筋肉痉挛绷得笔直。
牙关紧咬,脸颊扭曲出一个令人心头发毛的“苦笑”。
每一次不受控制的全身剧颤,都让她喉间滚出压抑痛苦的闷哼,冷汗早已浸透了贴身的中衣。
见此情形,秦风心中已然料定,这肯定是破伤风无疑。
感受到有人进入房间,孙神医被打断思绪,不悦地抬眼,目光扫过韩轩身旁的秦风。
一个裹着厚棉袄、满身风霜尘土、一看就是山里讨生活的后生,眉头顿时锁得更紧。
“韩东家,”他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隐含责备,“令亲邪风深陷厥阴,病势凶险万分,老朽正斟酌药方,岂是打扰之时?”
“孙神医。”韩轩连忙引荐,“这位是秦风兄弟,是位……山里的猎医。他……他疑心小姨并非寻常风邪,而是……”
话没说完,孙神医直接开口打断:“胡闹,性命攸关之事,岂能轻信他人?”
“老夫行医四十余载,救过的人比他吃过的盐还多,怎么可能会误判?”
“韩东家若是不信任老夫,另请高明便是,何必带一黄口小儿戏弄老夫?”
在他看来,那些所谓的“猎医”不过是沽名钓誉之辈,岂能跟他这个杏林圣手相提并论?
更何况,眼前年轻人不光是弱冠之年,最多也就是知道一些土方子,根本不可能有真本事!
眼看这个孙神医如此傲慢,秦风也不惯着:“倘若孙前辈的诊断无误,为何患者服用你的方子之后反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