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
宋萧然顶着一张熬了一整晚没睡的脸,未洁面、未剃须,满脸写满了‘憔悴’二字进宫面圣,与他同时出门的还有安远侯府的女眷。
不同的是,宋涵烟却是神采奕奕的。
一袭华服加身,满头翠珠流光溢彩,就连脚上绣鞋都是蜀锦做面,明珠为饰,一举手一投足,无不彰显华贵。
崔氏一如既然的端庄,只是细看之下,她头戴的华盛、脖颈处的项圈、手指上的戒指,都以牡丹为样,就连身上云锦的华服都以暗金银线绣着凤穿牡丹的图样,极是符合今日大长公主的牡丹赏花宴。
众人在侯府门外等了半晌,却迟迟不见宋南絮。
宋萧然面有不悦,用力地压了压眉心:“怎么还不见絮儿?”
崔氏眸中略带微愠之色:“这丫头在庵堂五年,许是早已忘记了参加宴席的礼数,妾身这就派人去叫她。”
说罢,她侧目看了一眼田妈妈。
田妈妈颔了颔首,立即转身便要回府内去寻人。
然而——
当田妈妈转过身时,却是倏然一愣,她像是被人点了穴道似的,僵在了原地一动不动,双眼直勾勾地盯着自个儿面前,身姿曼妙,翩跹而来的宋南絮。
宋南絮并未穿戴崔氏送到墨香居的衣物首饰,而是穿了一件浅碧色的素缎的衣裙裳,腰间系着一条月白色的腰封,正中缀了一颗鹌鹑蛋大小的宝石珠子,青丝梳成垂鬓分梢的发髻,余了一缕青丝垂在胸前。
发髻上只簪了一支造型简单的白玉簪,身上便再无其他过多的点缀。
她的出现与崔氏、宋涵烟形成了鲜明的对比,简单素雅,端庄大方,不似她们二人的隆重与华贵,却又不失世家大族在室闺阁千金的风范。
如此,却将她们二人衬得如同杂耍班子里的跳马猴子。
宋涵烟极是嫌恶地瞥了宋南絮一眼。
如今她一身华服乃是金陵城中名门贵女最时兴的打扮,再看宋南絮——
宋涵烟挽起了崔氏的胳膊:“母亲,您不是差人给长姐送衣裳了么?怎么她还会穿得如此小气?”
崔氏微微蹙眉,面上略带不悦:“絮儿,你怎么没穿母亲送你的衣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