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的云雷纹磨去,只留外祖母的冬梅。”她望向他眉间的朱砂痣,在夜色中如一点星火,“就像我们的剑,终将褪去世族的枷锁,只留初心的光。”
蔡佳轩轻笑,剑穗拂过她鬓角的湿发:“那时我们便在北方建一座剑穗书院,让寒门子弟习顾氏的枪,世族子弟学谢氏的剑,就像这剡溪的水,终将在长江汇流。”他忽然看见,芦苇丛中有渔人留下的竹筏,船头刻着“渡心”二字,正是老船夫所说的顾氏秘筏。
追兵的火把光再次亮起时,蔡佳轩与王嘉馨已踏上竹筏。王嘉馨解下顾氏帕子,系在筏尾,看着它在风雨中翻飞,如同外祖母的战旗,如同母亲的白发,如同自己即将逝去的世族身份。而腰间的玉佩,裂痕更深了,却始终未断,如同她与蔡佳轩的羁绊,在通缉令的火光中,在三十六路追魂使的围猎下,愈发坚韧。
竹筏顺流而下,王嘉馨望着会稽山渐隐的轮廓,忽然发现,自己的发丝不知何时与蔡佳轩的剑穗缠在一起,再也分不清彼此。溪水冲击着礁石,发出清越的响声,像极了初遇时广寒门的风,像极了寒潭畔的剑鸣,像极了此刻彼此心跳的声音。腰间的玉佩在颠簸中终于裂开一道深缝,却没有掉落,因为剑穗早已穿过裂痕,将它与雄剑的云雷纹紧紧系在一起。这或许就是命运吧,她想,世族的枷锁与寒门的剑,终将在这乱世的洪流中,磨成最璀璨的光,照亮每一个敢于追求初心的灵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