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学明只觉得自己的脖子发凉……
在去医院把这个组的人接到的时候,他们几乎都已经变形了。
一半的人连话都说不清楚。
两个双腿完全被打断。
从自己单位派的救护车转运回自己单位的。
还有一个能说话的,周学明问,“为什么不亮明身份。”
那人张嘴的时候,门牙一颗不剩,说话漏风,“他们第一棍子上来就照嘴打。”
“后来把嘴塞紧实了打。”
“他们从一开始就知道我们是自己人。”
周学明绝望地闭上了眼。
回到局里时,下边的人问,“那叶伯常还抓吗?”
周学明看看他,“你也想去住院?”
下边的人屁股一紧,换个话题,“那个叫夏有杰的是不是也放了?”
周学明一听,嘿,对了,还有个叫夏有杰,“这么多同志因为一个叶伯常半条命都没了。”
“放什么放。”
“好好招呼他……”
下边这些人一听,草尼玛的,总算找到宣泄口了,干他!
夏有杰从昨天晚上起,就被关在一个小黑屋子里。
没人打,没人问,也没人管……
喝了啤酒的人,就这么被晾着,他也是没办法,只能尿在裤子里。
老夏很安静,没什么怨气,也没发什么誓,当然,也不会害怕。
听到门被踹开的时候,他想起儿子跟他说的话,“爸爸,我听到你回家开门的声音,就知道你今天心情好还是不好。”
“钥匙串一直哗哗哗地响,捅门半天捅不开,推开门,门在墙上撞了一下,还会反弹撞你的头……”
“那就是心情差到了极点……”
从儿子的话,对照条子们的反应。
老夏知道自己要吃苦头了。
砰……
脑门上被砸了一下。
还没感觉到疼,拳脚、棍棒,不长眼地朝他身上猛抽……
开始人是麻的。
接着是身体被一次次撕裂的疼痛。
后来就没啥感觉了。
但是感觉离死有点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