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骁翎卫捂着胸口,耳朵通红,扭捏地从地上爬起来。
刚进诏狱,萧拂玉便闻到了浓烈的烧焦味。
穿过熟悉的过道,便是诏狱囚犯用来放风的一处院子。
此院子四面围着的皆是诏狱的铜墙铁壁,唯有头顶留了个口子,可让天光照进来。
而宁徊之就被绑在院子中央,低垂着头昏迷不醒,身旁堆满了柴堆。
“来福,”萧拂玉淡声道。
来福心领神会,拎着一桶水,将人直接泼醒。
宁徊之被水呛到,轻咳两声,甫一抬头,却见天子正居高临下俯视他。
只是那眼神冷漠,宛若看一个死物。
“陛下……”宁徊之愈合已久的小指处开始泛起尖锐的疼,这提醒着他颤颤巍巍低下头,“陛下,您来了……”
“看来也没忘了规矩,”萧拂玉走到一旁坐下,唇角噙着笑,“不像沈招所说被妖怪附身啊。”
他衣摆所过之处香风阵阵,宁徊之竟是痴了。
“陛下……”宁徊之像狗一样往前爬了几步,停在他脚边,声音尚且发着抖,什么孤傲风骨尽数喂了狗,“您是来救……救草民的么?”
萧拂玉抬脚踩在他肩上,微微用力压下去,直到人彻底趴着。
“朕自然可以救你,但日后,你见了朕,都得像今日一样,爬着来见朕,”众目睽睽之下,萧拂玉这般羞辱他一番后,心头郁气暂且消解,“性命,尊严,你只能选一个,懂了么?”
他丝毫未曾瞧见,周遭所有年轻的汉子注视宁徊之的目光都逐渐微妙不善起来。
“草民明白,”宁徊之点头,偷偷看他一眼,又想起三日前天子当众念出他的名字,心头竟浮起一丝甜蜜,“草民愿当陛下的狗。”
“当朕的狗?”萧拂玉忍俊不禁,“只可惜,朕的另一条狗凶得很,若知道了,怕是又要闹翻天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