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知道自己伤了这么多人,定会难过的,”来福满脸心疼道。
在他心里,陛下就和天上的菩萨一样。
沉默片刻,沈招淡淡道:“你在他身边待得久,未必就最了解他。”
“这么说,沈大人很了解陛下咯?”来福冷笑,“那不知沈大人可安抚得了陛下的头疼?”
“我不需要了解,”沈招抬手抚平披风上的褶子,步入殿中,“你们陛下,可不是需要旁人了解的菟丝花。”
小皇帝野心勃勃,凉薄狠毒,笑里藏刀,需要的不过三样。
唯命是从的男人,助他玩弄权势的棋子,以及逗他高兴的狗。
养心殿的殿门从外头打开又合拢,隔绝外界所有风雪的哭嚎。
沈招本以为自己会瞧见神情癫狂的天子,以及满地狼藉的寝殿,然而都没有。
殿中烧着地龙,香炉里的龙涎香婷婷袅袅透过屏风,往内殿飘去。
沈招下意识也跟着那缕香雾绕过屏风往里走,然后在触及榻边的人影时猛然停下脚步。
龙榻旁,萧拂玉卸了冠冕与繁复沉重的龙袍,只着一袭浅白的交领外袍,肩背单薄,腰肢纤细,展开的衣摆下露出未着足衣的雪白足尖。
他一手搭在榻边,脑袋安静地枕在手臂上,满头乌亮如绸的长发顺着肩头滑落,平铺在周身的地毯上。
右手里,是一把染了血的天子剑。
雪白獒犬围在他身旁小声叫唤,却得不到他半个眼神,勉为其难被施舍了几下敷衍地抚摸。
那样平静,那样冷漠,并无半分因头疼而歇斯底里的疯态。
沈招放轻脚步,走到萧拂玉跟前蹲下身。
“陛下,和这蠢狗有什么好玩的,”他哼笑一声,“和臣玩玩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