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匹马已被驯得足够温顺,稳稳当当驮着他,没有丝毫反抗。
但太温顺的东西,萧拂玉兴致去的也快。
“陛下,您昨夜似乎未睡好,”谢无居牵着马绳在前头走,“臣瞧您眼下都有乌青了。”
“怎么,你替宁府当说客来了?”萧拂玉一语点透。
“臣只是好奇,起初在北境,臣便听闻陛下对徊之情深根种,”谢无居老实直言道,“可如今真见到陛下,臣又觉得并非如此。”
“昨日朕已罚了沈招,宁侍郎夜扣宫门朕也没问他的罪,”萧拂玉似笑非笑,语气凉凉,“朕仁至义尽,怎么宁府还不满足么,竟还要你来试探朕?”
“看来这些年,朕真的是太惯着他们了。”
“陛下息怒,臣无他意,”谢无居将马绳塞进小太监手里,单膝跪在枯黄的草地上。
“这马,小将军还是带回去吧,”萧拂玉踩着小太监的肩下了马,有些意兴阑珊。
谢无居心头一凉,下意识伸手,拽住了天子的袍裾一角,“陛下——”
萧拂玉垂眸,眸底笑意无奈又柔软,“太温顺的畜生,上云京里多的是,朕不太喜欢。”
柔软的衣角布料缓缓从指缝间滑走,香气却仍旧残留在谢无居指尖。
萧拂玉离开了。
雷霆雨露俱是君恩,帝王喜怒无常本是寻常。
谢无居盯着草地上被天子落下的明黄手帕,鬼使神差捡了起来,闻了闻,然后神色如常塞进怀里。
他心不在焉出了宫,牵着马徒步走到宁府门口,方才回过神。
“谢小将军,宫里情况如何?”宁侍郎焦急问。
谢无居没理会他,目光掠过围绕的侍从,看向软榻上面色苍白的宁徊之。
“陛下说,他不会计较宁大人夜扣宫门的罪,大人大可安心。”
“就这个?”宁侍郎不悦道,“老夫在宫门口跪了一夜,膝盖都跪疼了,陛下就只这么一句话?他知不知道徊之受了多少委——”
宁侍郎的话没说完,被谢无居猛然一拳吓回了肚子里。
青年手背青筋暴起,一拳在漆红梁柱上砸出个大坑。
“委屈?”谢无居忍无可忍,再好的脾气也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