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番子来伴着簪曳。
她唯一一次将簪曳独自一人留在家中,便是昨儿个,而昨儿个绝无仅有的那一回,就引得厂公发了好大的火,差一点……
只差一点点,簪曳就要被带离她身边,领进东缉事厂了。
细碎脚步声响在耳边,卫氏一抬头,看见提着只雕花食盒站在院门口瞧满院疯跑的簪曳瞧出了神的女子,她怅然的想,与其教一个突然冒出来素未蒙面过的陌生女子在未来某一日带走簪曳,倒不如昨儿个由着厂公领进东缉事厂里头,起码,在东缉事厂,她想念簪曳的时候,只需要跨过一条长街就能见到。
天知道,今儿个晨起灶间忙碌之际,她掉了多少颗泪珠子到锅里头,又在心里骂了鹿生多少遍碎崽子。
初见时,明明还是只需要用一个数字记年岁的孩童,可那小小的肚里怎就这般能装事,同一个屋檐下住了三四载,关于簪曳还有一个阿娘的事,愣是没透露半点。
倘或这世上之事可悔,那么,她最想悔的是昨儿个抛下簪曳带鹿生去医馆,悔掉,就不必承受厂公的雷霆之怒,也不会……
不会遇见此时此刻拎着只食盒站在院门外瞧簪曳瞧出了神的女子。
“咳咳……”
卫氏佯装不适轻轻咳嗽了两声,至此,院门外站着的女子才像是终于清醒般收回视线,将盈盈眸光投掷向她,客客气气的唤了声,“大娘。”
“你……”卫氏抿了抿干涩的嘴唇,心底极其不愿意,但还是礼貌招呼,“是来看簪曳的罢,进来吧!”
她话弦将响起,追赶兔儿的簪曳便停下了脚步,循着她面对的方向看过去,目光触及昨夜被阿兄逼着唤阿娘的女子,复在她话弦儿落下之际,拔腿跑进了她身后。
跑的太快太急,脚步差一点就要收不住,幸而卫氏及时伸出手,一把拽住了小姑娘的胳膊。
而与此同时,江江也抬脚迈入院内快速朝小姑娘跑去,直到看见她被回过身去的卫氏扶稳,方才减缓脚下的步子长舒一口气。
卫氏转过头来,望着已近在咫尺的江江,强扯出一抹笑意温声解释,“孩子小,认生,姑娘切莫介意……”
江江压下心头倏忽涌起的酸楚,摇头莞尔,“我明白,大娘,我一点儿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