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乱抹了一把,尔后又将沾满眼泪鼻涕的掌心在对方衣服上擦了擦,片刻后意识到男孩衣服也脏兮兮,他嫌恶的皱了皱眉。
踌躇少顷,番子小四儿毫不犹豫的掀开鹿生衣领,将黏糊糊的掌心贴在男孩后背蹭了蹭。
那只宽大泛凉的手沿脖颈探入那一瞬,鹿生猛的耸了耸肩,就在他不自觉扭动上身的档口,忽听背后番子用扔给他干饼时的那种不耐烦语气说——
“行了行了,别在前头耷拉个脸,给谁看呢,爷答应你就是了,等到了地儿,爷亲自去求厂公把你这个碎崽子留下来。”
“四儿爷,”鹿生怯怯地补充,“还有我小妹。”
“是是是,还有你小妹,你们两个小碎崽子一块儿留下来,成了吧?”
“……”
“成不成?”
“成!”
马车进了盛安城,没有回东缉事厂,而是直直驶向了宫门,禁中规矩多,没有谕旨手令,寻常番子轻易是入不得的。
那辆镌刻着白芍花开的漆黑马车驮着两位贵人入了宫门,沿红墙碧瓦围成的长道儿疾驰而去,余下的人便可自行散了。
一路舟车劳顿,旁的番子不约而同的滚回东缉事厂补觉去了,唯独答应过要央求厂公留下鹿生兄妹二人的小四儿,还打着哈欠携鹿生兄妹满脸不情愿的在宫门口站着。
禁中的规矩多,东缉事厂的规矩也一点儿不少,小四儿在厂公跟前虽能得几分脸面,但纵是再给他一万个胆子,他也绝不敢做出先斩后奏的事。
遂只得在宫门口等着,等到主子忙完禁中事出来,征得同意,方敢带人回厂。
禁中事似是很繁琐,三个人直等到日薄西山,等到月牙儿都快爬上柳梢头了,那辆漆黑色的马车才从宫道上缓缓驶出。
远远瞧见轿檐下燃着禅悦香的旒球已经被摘下,小四儿心知,另一位微服随行的贵人已经不在轿厢里头了,他冲鹿生使了一个眼神,两人一前一后迎了上去。
前室驱马侍从瞥见小四儿和紧跟在小四儿身后抱着女婴的男孩,转身冲端坐在帷幕帘后的主子低声禀了几句话,主子约是不愿意搭理他们,回过身后的侍从朝一侧牵了牵缰绳,欲绕过他们往外走。
小四儿灵透,在